她登時紅了臉,咬著唇瞪了自己的夫君一眼。「討厭啦!」儘管笑她鄉巴佬好了,臭夫君!
「好了,別惱,這兒風大,風袍拉緊點,別著涼了。」他細心的拉緊她的紫襟披風,就怕她回府後受寒。
「夫君也得穿暖些,你瘦瘦弱弱的,別教風給刮走了,屆時我可找不到像你這麼貼心的好夫君。」她笑嘻嘻的也伸手將他的長披繫帶拉緊,模樣活像是討打的丫頭。
諸天日不禁失笑。這小傢伙反擊他方纔的調侃了!
他用食指輕彈了她眉心一下。「再要調皮,我帶你回府了。」
這招可用對了,小女人馬上變得規矩,笑得工整,眼神還謙卑的帶著求饒。
「夫君,我不調皮了,保證今晚都會乖乖的待在你身旁,而且發誓絕對不會好奇惹事,況且有阿葛在我身邊轉,誰敢動我。」她眼睛掃視一回,別說有阿葛陪著了,就說她是誰的女人,嘿嘿,也沒人敢對神人的妻子不敬。
待在他身旁自己就跟「神女」沒什麼兩樣,人人見了她,哪個不是無比恭敬的對待,只差沒跪下對她虔誠的膜拜了,惹得她渾身不舒服,逼得她得時時謹記出門要莊重,出門要莊重,才能襯得起自己這神人之妻的身份。
想想這大概是嫁給他後,唯一最教她不舒服便利的事了。
尤其今日的陪客是當今太子爺,再怎麼說也得端出國師夫人的形象,不能折損了夫君的顏面——重點是,夫君下通牒警告了,她可不想敗興被拎回家!
「最好是如此!」諸天日好笑又好氣的望著她慎重其事的點頭,發誓絕對乖巧的模樣。她這話能聽得進去幾分,他自然不敢有過多的期望,抿著笑,他細心的將她被風吹散的髮絲再挽回耳後。
「夫君,這天颱風真的很大耶!」一陣風吹過,蘭禮秋打了個哆嗦。
他雙眉微擰。「那咱們這就離開。」正合他的意。
「不、要!」她當下賞了他一個鬼臉。
就知道!「好吧,我脫下長披,你再披上。」他認命的要再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讓她裹著保暖。
她立即拉緊他的衣襟不讓他褪衣。「我不要你的長披,那太大件了,裹著不好看。」
「難看總比受凍好,你還是——」話還未說盡,小人兒已經溜進他的懷裡,蹭著要讓他密密實實地抱著,這下他哪還有什麼話多說,拉緊長披,將兩具身子裹緊,密密為她擋風取暖。
可兩人這如膠似漆的舉止,在大庭廣眾之下,讓眾人見了可就使神人莊重的形象破了功。
「國師夫妻感情甚篤,好教人羨慕啊!」默默觀察了一晚後,朱顏眼露精光的開口。
「哪裡,一般夫妻不都是這樣。」他盡量淡然的回應。
「可不是一般夫妻都能這般恩愛的,我與太子妃可就是相敬如『冰』了。」
「那是因為太子除了太子妃外,還多了起碼十位以上的側妃,太子將自己切成十幾塊,太子妃抱在懷裡的只有一小塊,當然得小心的護著,將那一小塊肉冰鎮著——比較不會腐壞。」窩在丈夫懷裡的蘭禮秋探出頭,說話刺了太子一記。
就見朱顏臉色微變,像是動怒了。
「秋兒,不得無禮。」諸天日雖心裡暗笑,但還是板起臉來制止自己妻子的放肆。
這女人是仗勢了!瞧著有人保護的女人,朱顏再不悅也得擠出笑。「夫人說的也沒錯,我是多情了些,不像國師,對夫人倒是一心一意。」
蘭禮秋這一聽更是笑開了臉,忽然——啵!不偏不倚,重重地啵在夫君的唇上。
整個天台一陣靜默,足足一刻鐘後才又有呼吸聲傳出,只是這聲音透著壓抑,短促輕淺,就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哎呀呀,撞見神人非神的舉止可是大不敬,大大的尷尬啊!
諸天日難得的微微紅了耳根,這時不禁慶幸起太子動用王權將這天台強包下,坐在這上頭的陪客僅有太子極其少數的親信,當然,還有一堆帶刀錦衣侍衛,不過這已經夠幸運了,若教其他百姓親眼目睹,他的形象可要蕩然無存了。
「呃……這個,我說國師啊,這個……天台的景致相當特別,為配合這景觀,我還特別安排了歌舞助興,希望國師與夫人能盡興。」朱顏打破尷尬的出聲,手一拍,一群身著艷麗綵衣的舞者便婀娜地排排走出,接著隨那音樂款款搖擺起來,搖曳生姿的模樣煞是動人。
但這份風情卻沒有落入主客的眼中,因為這位貴客正顧著圈緊像蟲一樣想跟著舞者扭動的搞笑身子,就怕她扭得忘情,跌落他的懷抱。
朱顏暗暗思忖。自己從來沒注意到,原來這神人這般寵妻,從前他只道諸天日清心寡慾,過著猶如神般的清冷生活,所以娶了一房妻子後,就沒再有任何緋聞傳出,如今看來,並非神人無慾,而是專情啊!
此時場中的舞者抽出腰間的綵帶,在空中揮灑出五彩繽紛的景象,蘭禮秋原就愛繽紛的色彩,立即離開夫君的懷抱,拍著手大叫,「好耶,真美!」
「這舞不只美,還很刺激呢,夫人喜歡刺激吧?」朱顏有心討好,笑著問。
「刺激?什麼樣的刺激?」她眼兒都睜大了,雀躍興奮不已。「我最愛刺激了,拜託越刺激越好!」
一旁的諸天日聞言皺起眉頭,可不希望讓這小傢伙玩得太過。
「夫人放心,保證讓你滿意。」朱顏朝舞者點了頭。
舞者立即一字排開,繞著蘭禮秋扯動手中的綵帶,扯著扯著,竟有一名舞者綵帶一揮,將被圍在中央的她捲起,在她的驚呼聲中往空中一拋,蘭禮秋登時飛高,另一名舞者綵帶一抖,在空中將她接住,再一拋,她驚險地又被帶向空中。
這原是天台最著名的表演,極受外賓歡迎,蘭禮秋也玩得驚叫連連,不亦樂乎,但意外卻在瞬間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