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寡情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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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中原第一大國的東霖國即將有天災人禍發生,因為被喻為神人的國師失蹤了!

  神人國師在接獲皇上賜婚九公主的聖旨後,妻子於當夜即受不住打擊,魂歸西天。

  神人國師大受震撼,當夜之後也行蹤成謎,至今再沒有人見過他。

  然而,在距東霖國千里遠的北方之地,裴族的聖地裡,夜半,月晦雲深,一頭銀狼突地躍上窗欞,帶血的野性雙眼緊盯床榻上語囈迷亂的男人,陰森著牙,一步步接近獵物……

  當窗外月色完全被烏雲吞沒之際,它一躍而上,朝那男人的咽喉一口咬下——

  第一章

  她一輩子都以為自己會是個幸福的小女人,所有人都羨慕她嫁了個好丈夫,所有女人都將她當成了嫉妒的對象。

  對此,她驕傲且沾沾自喜,對丈夫的愛更是深信不疑,直到有一天,他對她說了「真話」,從此她的天空罩上烏雲,還打了雷,當最後的一聲雷響起後,才終於打醒了她。

  東霖國的寒冬,雪花飄飄,寒氣逼人,只要稍稍一吐氣,便冒出白花花的霧氣來。

  冬天的雪下得很急,不過眨眼瞬間,園裡的紅梅已覆上點點白雪。

  長廊一隅,被點起一盞盞的暖爐,圍在暖爐正中央的,是一張臥榻,榻上倚了個人,纖指輕托著秀顎,肩上披著白狐暖裘,一身白,連小小的臉龐都有著過分的蒼白,整個人兒幾乎要融入茫茫白雪之中。

  此刻她的神情帶著淡淡愁緒,一雙略顯寂寥的眼只是靜靜望向虛無的遠方。

  她輕抿著唇畔,遙想去年冬季——

  「夫君,好冷啊!」她縮進一副溫暖的胸膛裡。

  「這樣好多了嗎?」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細細搓熱。

  「好多了,還是夫君最好,冬暖夏涼,是我暖身涼體的至寶!」

  「你喔,好甜的一張嘴,像抹了蜜似的!」他捏了捏她小巧的粉鼻。

  「人家說的是真的嘛,你真的是人家的寶貝!」

  「哪有男人被叫寶貝的?再說我可是神人,別壞了我的神格。」他的嗓音輕悅而溫朗。

  「是,我的——」她臉上爬上了不懷好意的笑。「寶貝!」

  他原是無可奈何的苦笑著,最終卻將笑拉成了寵溺無度的弧度。

  「咳咳……」一陣寒風襲至,讓她不禁咳了起來,也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突然,她的雪白頸子上多了一條絲絨長巾。「天冷,你不該出來吹風的。」一名清秀逸雅的男子為她披上了圍巾。

  「是的,戚大夫。」她淡笑著對這名滿東霖國的名醫說。

  「你不要口上說說,我一不注意,你又來對自己的身子搞破壞。」戚楓堂抿著唇數落。

  她歎了口氣。「好的,我現在就進去,可以了吧?」起身就要做個聽話的病人。

  他反而又按住她肩頭。「想坐就再坐一會吧。」這名病人難得有閒情看風景,他不想掃她的興。

  「真的可以嗎?」她立時眉眼含笑。

  「可以,只要有我這個大夫陪著,就可以。」看見她白皙清麗的俏顏上有著笑花,他情緒也跟著飛揚。

  近來他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受這名病人吸引,她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漸漸影響著他的心境。

  她是兩個月前的深夜由京城蘭府送來的病人,送來時幾乎失血過多,已然在斷息邊緣,但經過他的搶救,當夜轉醒後,他就將人留下,衣不解帶地為她調養受損的身子,只是效果不如預期,原因當然是因為這名病人並不配合,用藥、飲食、睡眠沒一樣照他的規矩來,飲藥要人盯著,每餐只吃半碗飯,睡眠更是一塌糊塗,每每他晨起探視,總會發現她床榻上的被褥壓根沒被人躺過。

  這是他遇過最不聽話的病人了!

  儘管如此,他卻依然悉心照顧她,也沒打算要人來將她接回,此刻望著她,他可以察覺到她的哀愁,她並不快樂,甚至悲傷,他有種衝動想要伸手撫平她眉間的煩憂,替她擋去心頭的愁緒。

  但也知道,現下的自己是做不到的,她並不會因為他而恢復活力,因為他不是那個人。

  「謝謝你,戚大夫。」她真誠的說。

  這位大夫對她有多體貼她不是不知道,他真是個好人,真不懂為什麼先前傳聞這位大夫脾氣古怪,不喜歡與人打交道,救完人就趕人,從不留病人超過七日,如今她在這待了兩個月了,他不僅沒趕人,還無微不至的照顧她,證明外頭的傳聞真不能聽。

  戚楓堂輕笑著在她身旁尋了個位置坐下。「想知道京城的消息嗎?」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她眼神一黯。「……有什麼新消息嗎?」

  「他失蹤兩個月沒露過面,京城上下人心惶惶,聽說昨晚太白金星隕落,現下京城盛傳這顆星正象徵神人之星,神人恐怕是遇難了,朝野亂成一團,陛下更是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下令至各地尋找神人,就怕神人失蹤,代表國家近日會有重大劫難。」

  「他會去了哪呢……又為什麼會失蹤呢……」她不住自言自語的喃喃低問,雙手也不自覺的緊絞著。

  戚楓堂望著她,心裡也很不好受,只是他的難受不是因為那個人,而是因為會影響她心緒的人不是他。「沒人知道,只知道你小產病危的那夜,他被蘭相爺掃地出門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

  「是嗎……九公主應當也很著急吧。」她慘澹一笑。

  「難道你不著急?」他睨著她,要噍清她所有細微的表情。

  「我?」

  「不著急嗎?」

  「我有資格嗎?」她撇過首,目光放空。

  「為一個人著急是不需要資格的,況且你現在的身份還是國師的妻子,他並沒有寫下休書。」

  休書?有的,那人曾說會寫給她,不過已經不用了,她的心早就在那之前死了。「所有人都當我已死,一個死人不再有塵緣情債。」

  「問題是你的心沒有死,這情債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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