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結束,回到工作崗位還不到十分鐘,便察覺同事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要通知經理嗎?還是直接告訴老闆?」
「不好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阮行歌走到小喜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悄聲問道:「怎麼了?」
「喝!嚇了我一跳。」
「你偷聽聽得太入迷了。」
「不是啦。」小喜示意她朝另一邊看。「是季雲,她被客人纏上了。」
「有男客人糾纏?」雖然以服務至上為宗旨,但騷擾員工這種事,可是俱樂部明文禁止的。
「以前沒發生過,因為來這裡的客人都很有規矩。而且從來沒見過那個男的,應該是新客人。」
「她……我是說季雲,她應付得過來嗎?」
「應付得來就不會被纏到現在還脫不了身,別看她平時那麼凶,真的遇上麻煩又很膽小,上次你也看到了,還是你幫她解決的。」
阮行歌看了看季雲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太妙哎,怎麼開始動手動腳了?喂!情況不對,趕緊去找人來。」
「等等。」阮行歌忽然出聲阻止。「高層插手的話事情就會鬧大,恐怕不太妥當,畢竟還是客人。」
「那季雲……」
「我過去吧。」
「咦?!」她的話,讓一群人傻眼。
「你別開玩笑了!」小喜最先反應過來,立刻衝著她低聲吼道。
「沒關係。」她說著便朝季雲的方向走。
不是想逞強或想討好什麼人,而是根據她對自己的瞭解,處理這種事應該能得心應手——因為她有破壞視覺效果的作用。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
阮行歌忽地出現,讓被糾纏得快喊救命的季雲嚇得不輕,但同時也感到鬆了一口氣。
「你?不用了,我要她服務。」男客人瞄了她一眼,很不感興趣的撇撇嘴。
「抱歉,她的休息時間到了,由我接替她來為您服務。」
「什麼休息時間?你難道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嗎?」
男人看上去普通,感覺不像是有能力在這裡消費的人,大概是酒喝多了走錯地方,以為這裡是尋歡客的駐留地。
「客人,上帝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喔,您確定想當上帝嗎?」
「你這個女人在說什麼鬼話!既然是服務生,就快點滿足客人的需求!」
「那麼請問您有什麼需求呢?」
「我要她陪我喝酒!」男人說著便動手去抓季雲的胳膊。
「啊!」季雲嚇得叫了一聲。
「十分抱歉,我們這裡沒有這項服務,您可能需要換個地方。」阮行歌伸手將季雲往後一拉,用力之大險些將季雲拉倒,不過也因此擺脫了那只鹹豬手。
「你!你給我走開!」男人使勁一揮,用力打在她手臂上的清脆聲音,讓幾人愣了愣。
「抱歉,換班時間到了。」她不在意的轉而朝季雲道:「你先去休息吧,我來招呼這位客人就好。」
季雲看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退縮的疾步走開,豈料沒走幾步便瞧見老闆跟經理在不遠處站著。
「老闆……」
「你下去吧。」舒索情看起來不冷不熱的。
季雲離開後,經理悄聲問道:「是不是我過去解決比較好?」
「這不是挺有趣的嗎?何況她剛才不是說不想將事情鬧大嗎?經理你可別辜負人家的好意。」舒索情似笑非笑。
可是經理怎麼看都覺得毛骨悚然,老闆的眼裡根本沒有笑意,投射出的眸光也沒有溫度,分明表現出不悅。
經理猜不到舒索情為什麼不高興,只知道老闆如果生氣,將會是很恐怖的事!
而另一邊,麻煩的男人似乎也被阮行歌雷打不動的強硬態度弄得煩躁起來。
「走開!你這個醜女!」
雖然是事實,但是也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得這麼大聲吧。
阮行歌的表情微動一下。「好的,我立刻離開。」
「等等!」男人忽然又開口叫住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仔細看看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入眼……」
「這位客人——」她打斷他的話,將menu用力一放,「啪」的一聲攤在他眼前。「您需要什麼?」
男人瞪大了眼,不知是被menu上的什麼東西嚇到了,怔了一下才揮了揮手。「暫時不需要,你走開。」
「是,打擾了。」她不卑不亢,退場。
舒索情見她離開,抬眼對經理道:「處理一下,不然別人還以為我這裡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是,老闆。」
「別處理得太簡單。」
咦?!經理暗驚,什麼意思?那個男人是哪裡踩到老闆的底線嗎?雖然的確是很討厭的人,但也只是普通的小角色吧……
舒索情似乎看完了戲,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丟下一句:「結束之後,讓她到二樓來見我。」
經理聽罷有些「霧煞煞」,越來越搞不懂老闆了!
第四章
阮行歌在下班前半個小時,被叫到二樓的辦公室。「老闆您找我?」
舒索情站起來,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走到她跟前,像是在掂量什麼,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專屬的獨立浴室走,將她拉到洗手台前站定。
一言不發的打開水龍頭,他懶散的靠在牆上,眸光如絲,一手握著她的手腕,一手插在褲袋中,慢條斯理的讓水流沖刷著她的手臂。
阮行歌覺得他的行為有些詭異,現在是為了哪樁?「老闆?」
「燙傷的地方,要多沖沖冷水比較好。」他語氣輕飄飄,漫不經心的道。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何況她燙傷的不是這隻手……
「我說……是什麼原因讓你去當出頭鳥?」
「之前我缺乏服務熱忱這件事讓老闆不滿,所以我才想,應該主動一點。」
「你倒是很用心嘛。」舒索情閒閒的搭著話,目光卻放在她的手臂上,像是那上面有什麼髒東西,讓他看得十分入神。「好像還被說是醜女。」
由此證明他不僅在現場,還聽得頗為仔細。阮行歌沒吭聲,其實應和他的話也無妨,她只是覺得他並不想聽那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