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場勝仗他顯得心情很好,輕啄她的唇,沉吟道:「還是由我們一起,你看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不滿意他蜻蜒點水的吻,她主動傾身向前吻了他。
旭天曜當然樂於接受妻子的熱情,娶了個不同於一般女子的妻子,若問他是福是禍,他絕對會毫不考慮的認為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福氣。
饜足後水朝陽退了開來,專心研究他給的黃金墜飾。
有些意猶未盡,他伸舌舔了舔嘴角,視線瞄到她專心的模樣,忍不住道:「你當真這麼喜歡?長安京應該也有不少珠寶首飾,不是嗎?」
「得不到的東西才令人心繫呀!」她會如此魂牽夢縈這黃金墜飾,還不是因為她一直到不了手。
「那你可要拿好了。」
抽空抬首,她一臉疑問,「什麼意思?」
「這黃金墜飾向來是傳給犽王的。」這次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楚,也確定她聽進去了。
傳給犽王?
水朝陽愣了愣,看看他,看看旁邊的火爐,再看看四周,然後問:「你說什麼?」這女人碰到不想聽的事情就用這招來裝傻。旭天曜笑忖。
「等孩子出世,你必須傳給孩子。」這也是為什麼他給得那麼乾脆,反正最後還是會回到他的孩子身上,而他也算盡了傳承的責任。
「所以……即便你給了我,我將來也得留給孩子?」她小心翼翼的問,聲音輕到不能再輕,多希望他否認。
「聰明。」他露出讚賞的笑容,映證她的話。
握緊黃金墜飾的水朝陽沉默了許久,接著——
「旭天曜!你這個渾蛋——」
那日,這句怒吼傳遍了整個山頭,迴盪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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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接近產期,水朝陽變得鬱鬱寡歡。
原本日子就過得很愜意的她,因為有身孕比平時更優閒,多了許多時間可以四處閒晃;但也因為掛了顆大肚子在身上,族裡的女人紛紛告誡孩子們不得帶著她像往常一樣亂跑,或是做些危險的舉動,於是她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沒事做。
有時她早晨醒來便一直賴在床榻上發愣,直到過午用完午膳才想著要出去和女人們聊天。
也許就是因為時間增多,使得她開始胡思亂想,繼而發現了一件重要的事。
一件讓她極為煩心的事。
旭天曜也發現她的不對勁。
時常見她發愣,喚她也沒反應,即使身處在人群中,她看起來卻沒有融入人群,常常徒然怔愣,眼神沒個焦距。
她越來越常到徒步可至的崖邊發呆,常常一停留就是一整日,就像現在。
旭天曜一踏出帳包,只消揚首,便能瞧見坐在崖邊大石塊上的水朝陽。
「王妃又在崖邊發愣了。」在一旁瞧見的青柳忍不住道。
旭天曜沉默不語,目光緊鎖著她。
他不是沒問過,但她不回答他也沒法子。
看來,也只能等她自個兒願意說了。
尾聲
在一個晴朗,萬里無雲的日子,犽族的新王誕生了。
值得慶幸的是水朝陽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兒子長相有著他父親的驃悍,以及她的驕傲貴氣,只不過她還是蹙著眉心,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日,外出狩獵的旭天曜回到帳包中不見妻子和兒子的身影,他踏著閒適的步伐,找了附近的人詢問妻兒的去處。
沒多久工夫,他在那個有大石塊的崖頂找到了妻子的身影。
這兒似乎成為她有心事時的好去處。旭天曜在心裡暗歎著,慢慢走向她。
水朝陽抱著兒子,很認真的研究著他的長相,一會兒凝神細看,一會兒皺眉碎念,煩惱寫滿了她的臉蛋。
「兒子怎麼了?」旭天曜慵懶的發問。
她從兒子還沒出世便滿臉愁容,沒想到兒子出世後情況未變,她開心的只有第一次抱起兒子的瞬間,之後便是這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究竟是何事令她如此心煩?
水朝陽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兒子,跟著又轉向他,然後又回過頭看向兒子……同樣的舉動反覆不下數十次。
嗯,很眼熟的一幕。
先前她得知自己懷有身孕跑來這兒操煩時,他的問話同樣讓她出現這種要說又不說的舉動。
「朝陽。」他喚了妻子的名字,並制止她的動作。他們可是坐在絕頂高崖邊,她要是動作大一點,說不準會把兒子給摔下去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別吵啦!沒看到我很忙嗎?」不知道該從何開口,惱怒的水朝陽索性斥退他。
忙?若她這算忙,那恐怕犽族內沒人比她更閒了。
「告訴我?在忙哪件大事?」
「忙……」差點說溜嘴,水朝陽回頭瞪了他一眼,「不干你的事,你回去啦!」
讓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憑弔她逝去的希望。
在孩子未出世前,她滿心擔憂孩子會生得和她兒時一般丑,甚至被人欺負,所以她連保護孩子的對策都想好了:先讓丈夫去改變犽族人的審美觀,或者動用犽族之王的權力,不讓孩子有跟她同樣難堪的童年。
幸好孩子並不如她所憂心的,反而生了一張極好的皮相……偏偏他沒有遺傳到旭天曜的金髮藍眼,而是同她一般黑髮黑眼,好看是好看,但從丈夫那圖不到任何好處的她,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如果孩子是金髮,那麼最多她等個五六年,即可「采收」成果,可天不從人願!
更可惡的是,孩子甫出世就把她的黃金墜子給搶走了,這教她如何不怨,如何開心得起來?
「居然是黑髮……」她長吁短歎著。
一旁的旭天曜則是有聽沒有懂。
不過看這情況,他是不用擔心妻子會想不開「不小心」將孩子摔落崖底,畢竟她看著孩子的目光還是溫柔的。
至於她的煩惱到底為何?唉,老實說他還真懶得去猜,誰教她一直不說,這麼賣關子下去,他早失了探知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