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站在沙發旁的牧宇航面無表情的凝著她,口氣冷得幾乎快結成冰。
就在他抱著期待的心情回到家,迎面而來卻是臨時請來整理家務的歐巴桑告訴他她早已出門的消息,那一刻他的憤怒和不安,不是她可以想像的。
尤其發現她沒帶手機,他甚至不知道這段時間她是跟誰去做了些什麼,又去了哪些地方的時候,他的心從憤怒變成惶恐,直到親眼看見她再度走進家門的那一瞬間,五味雜陳的情緒全像大浪般打上心頭。
「嗯。」低著頭,她不敢看他。
糟糕!因為下午的時候趕著出門,而又想不出借口跟他說,所以她只能先溜出門,然後要打掃的歐巴桑幫她傳口訊給他。
只是那時候還覺得不錯的主意,現在她忽然覺得似乎也沒那麼好了。
走近她,他皺起眉,冷冷的問:「去哪裡了?怎麼全身的酒味和煙味?」
「喔……我、我去參加同學聚餐。」她硬擠出一個理由來,勉強的衝著他笑。
「同學聚餐?」他不是很相信。
「嗯……是以前幾個不錯的大學同學辦的,因為之前送來的邀請函掉在租的房子裡,今天她們又打電話來才想起來的。」說了一個謊之後,第二個第三個謊似乎也變得輕鬆說出口。
「是嗎?」他要自己相信她的話,因為在他心中,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嗯。」她猛點頭,生怕他不相信。
「下次,要出門的話提早說,要不然先打我的手機給我或打到公司去,不要這樣一聲不響的就出門了。」他的怒氣似乎慢慢消失,轉而開始叮嚀著。
「我知道了。」她點頭,乖順的沒有任何抗議。
「知道就好,去洗澡吧。」
他原本想在今晚跟她求婚的,但這麼一鬧,氣氛不對、心情不對,明天再說吧!
「好。」她走進房裡前,忍不住回頭看著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男人。
就算她能夠在他身邊的日子只剩下這最後的兩天,那麼,至少在這兩天裡面,她不要再去想其他的問題了。
她只要全心的對著他笑,全心的喜歡著他,全心全意的愛著他……
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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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設計師,這裡這裡!」
牧宇航看著助理站在某個包廂外拚命的招手,他慢慢的走了過去。
今天是他們順利比稿成功,接下一個重大的BOT案的日子,得知消息之後,辦公室內所有人便提議要來這間小有名氣的PUB慶祝,開慶功宴。
他向來是不太愛涉足這種場合的,但是成經山不在,他這個身為事務所的另一個合夥人只好陪這些員工好好玩樂一番。
畢竟為了這件案子,大家天天加班,每個人幾乎都掛著黑眼圈,幾個星期下來不停的畫圖修稿,現在得到最後豐碩的結果,讓他們輕鬆一下也是應該的。
進到包廂內,一群人早已玩瘋了,桌上酒杯林立,可以想像才早他三十分鐘進來的員工們有多麼的「放鬆」了。
「牧設計師,你怎麼來得這麼慢?」平常跟他比較熱的助理設計師挨上前問。
「沒事,我整理一點資料後才過來。」不慍不火的回答著,但是只有牧宇航自己知道,現在的他其實笑不出來。
方纔他離開辦公室之前,曾打電話回家想跟樂樂說一聲,但卻始終無人接聽,打手機也是,讓他有股衝動想衝回家看她在不在。
「牧設計師,你真的是太認真了!」助理設計師一臉的崇拜,「不過今天來到這裡就是要好好的放鬆一下啊!你們大家說丟唔丟?」突然嗨起來的助理設計師登高一呼,旁邊已經略有酒意的眾人立刻受到感染,齊聲鼓噪著。
「丟!」
助理設計師招來服務生,點了幾杯酒,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牧宇航,「牧設計師,來了就要喝,不要說我們為難你,盤子上這幾杯酒,你就先挑個三杯先乾為敬啦!」
呵呵!盤子上這幾杯酒,參雜了好幾杯有名的一杯倒,除非酒量好到不行的人,否則……嘿嘿!等一下玩真心話大冒險才好玩啊!
牧宇航當然不知道這些同事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只是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調酒,挑了幾杯份量較大,色彩也比較樸實的酒。
一般來說,酒精濃度越高的酒種調得越小杯,色彩越單純的酒種,因為混到的酒類越少,酒的後勁也不會那麼強。
助理設計師一開始看著牧宇航前兩杯都挑中份量多但卻像果汁一樣的酒種,本來還擔心了一下,但是當他拿起最後一杯份量超大的生啤杯時,他忍住想竊笑的衝動,朝包廂內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那杯可是人稱隱形殺手的調酒啊,雖然大杯,但其中混了好幾種酒!
鐺鐺!三杯中還是有一杯中獎了吧!
「來!牧設計師,今天沒喝完不准走啊!」
「就是啊!就是!今天我們要不醉不歸!」
在眾人期盼的眼神還有鼓噪下,牧宇航不得已只好連灌兩杯酒,原本就偏白皙的肌膚上立刻染上一片紅,讓在場的女性忍不住心怦怦的跳。
「最後一杯!最後一杯!」幾個帶動氣氛的人看到剩下最後一杯,又開始興奮的鼓噪著。
呵!他們平常都拐不到公司這個低調的首席設計師參加這種場合,他看起來如此保守拘謹、不苟言笑,他的私生活平常就是讓大家討論的重點了,難得有這個機會,大家早就說好要將牧設計師給灌醉,挖掘大家早就想知道的祕密,滿足八卦的慾望嘍!
酒量不佳的牧宇航在連灌兩杯之後,已經略顯得有些頭暈站不住腳,他連忙說:「我先去個洗手間,這杯先欠著。」
「喔——」眾人拉出失望的長音,然後又催促著他,「牧設計師那要趕快回來喔!」
隨便敷衍了幾句,牧宇航踩著虛浮的腳步往洗手間走去。
出了包廂後,他必須繞過舞池旁再繞往吧檯邊,才能走到洗手間,但就在他走近吧檯時,一道熟悉的人影讓他以為自己酒醉,出現了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