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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說過她低賤得叫人不齒,只要是男人就不放過。」甚至是妖鬼化身。
下賤、淫穢、不守婦道,連煙花柳地的妓女都不如,還配當她們小姐嗎?
「春雪,我覺得越來越無法容忍你的造次。」一趟求醫之行,她竟然變妒婦。夏融不禁輕歎口氣。
她在嫉妒小姐的得天獨厚,縱使少了傲人的美貌也能讓一代邪醫為她傾心,寵如懷中寶諸多憐惜。
「你沒瞧見她放浪的舉止嗎?光天化日之下竟與邪魔行苟且之事。」她憑什麼盡得好處,馴服人人恐懼的妖獸獨得寵愛。
「小姐有權選擇她所愛的男子,身為奴婢的我們無庸置疑。」盡心服侍主子,不多言才是她們的本份。
春雪憤怒的紅了雙眼。「我不承認她是綠袖山莊的小姐,她一定是妖女假扮……」
「啪!啪!」
兩個響亮的巴掌聲出自噙著淚的冬草,她太傷心自個姐妹會說出如此犯上的話。
「春雪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姐姐了,你太令人失望了。」主子是天,她們是泥呀!
夏融語重心長的說:「春雪,好自為之,別讓妒念蒙蔽了心眼。」那兩巴掌本該是她給的。
她的表現太叫人痛心了,難怪一向天真可人的冬、夏會忍不住出手。
小姐永遠是小姐,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對的。
「你……你們……」她心口一陣惶惶,像是所有人都背棄她。「她是風少爺的未婚妻,她不該……」
她極力地想求回姐妹情。
夏融朝她搖搖頭,輕聲的一喟。「你還瞧不出誰才是最適合小姐的人,風少爺能疼惜小姐如司徒青冥一般嗎?」
他們倆眼神之間流轉的深情,連向來清心的她都酸了鼻子。
「那風少爺要怎麼辦?」娶不到綠袖山莊的繼承者,他該何去何從呢?
也許將一文不名。
淚!在心裡滾動,
她為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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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柳來了。
一襲白衣清雅飄然,羽帶翩翩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如謙恭公子,俠土風範清高爾雅,一眼看去便是正派人士,與邪魔妖道格格不入。
一入魔莊是無人招呼,各司其職的僕傭們各自忙碌,莊內並無設總管、管事之類,門房引進,某房上茶,若有主人吩咐才由廚房開剩。
不過此地從不留客,自然無需膳待來客,一談妥出診條件隨即送客。
僕傭薪俸並非照月算結,而是一次買斷十年不得出莊,婚喪喜慶一律不准傳人莊,等於五個人的存在賣人為僕,從此與家裡人斷了音訊,老死不相往來。
雖然魔莊惡名令人膽喪,但薪俸卻是一般大戶人家的十倍,即使一入莊恐有性命之虞,仍有些貪財勢利的人家賣兒賣女以獲巨利,因此僕傭成群,不虞匱乏。
這裡是一個沒有規矩的地方,意思是不像一般莊院中規中矩、禮教甚多,所有的規矩隨魔莊主人的興致隨時在變動。
少言少語多做事,要懂得察顏觀色,要思安避危,一見風頭不對就得趕緊遠遠走避。
僕從之中有著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因避禍,或隱世,甚至傷重求醫之後淪為家僕,混跡在庸碌小民之內護衛著魔莊安危。
當風吹柳一踏入傳說中陰詭森寒的魔莊時,詫異之色隱浮眉宇之間,他妥善的藏好心底的疑惑。
因為莊內梅李怒放,柳垂湖畔野鴨成群,清澈白石鋪成步道,花密葉盛,百鳥繞林,根本是一處人間桃源,與傳聞極端不符。
他暗驚,也懼懾,坐立難安。
「呃!請問貴莊主人何時能見客?」他等了快一個時辰。
「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你急什麼。」他不清楚魔莊之內誰最大嗎?
滿臉風霜的中年漢子冷冷回道,一身藏青色看來十分詭異,不因他是客人而有好口氣,身影飄忽不定彷彿是一道幽魂令人慄然。
「那在下的未婚妻呢?」
他不語,一手搬動百來斤花盆掃地。
黑瞳一沉,閃爍著恨意。「我是指綠袖山莊的主人水丹虹。」
睨了一眼,司徒青冥像足不沾地清理牆角。「來的時候自會瞧見。」
「嗄?!」這算什麼回答。
很難維持表面平和的風吹柳,在經過一個時辰後顯得焦躁不安,一向自視甚高不曾遭此漠視的他積憤成怨,瞇起的眼逐漸流露出一絲陰毒。
打小他便視綠袖山莊為囊中物,以為終有一天無子的義父會將一切傳給他。
殊知他機關算盡卻落得一場空,義父反而將綠袖山莊的重責大任交予獨女,明言他只能輔佐卻不能旁代,限制他極欲破閘的野心。
他不甘榮華富貴與己擦身而過,汲汲營營的權勢已在掌控中,他絕不允許出半點差錯。
「想去哪裡?」魔莊豈容你任意走動。
好快的身手,他究竟是誰?「在下只想四處逛逛,貴莊的花草養得真好。」他縮回欲跨出門檻的腳。
可恨,連個下人也敢阻攔他。
「花好不如人好,想四肢齊全走出魔莊最好安分些。」冷音一落,中年漢子以掌氣修剪盆樹。
他數年如一日的習慣看得風吹柳心頭一驚,更加謹慎的偽裝溫雅風範,生怕豺狼野心被看透。
「貴莊的待客之道未免失宜,在下來了大半天為何不見主人迎客。」哼!簡直是晨牛晏起,好不輕慢。
「既知是客就該安於本分,你當我魔莊是茶樓酒肆隨你而動嗎?」太不自量力。
揚颼冷風夾道而來,門口一道冷酷身影噙著譏誚,步步生風朝內走來,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人頓感身寒齒顫,未動一武先滅了對方三分威風。
他是天生的強者,威儀懾人,魑魅魍魎紛紛走避。
「主人。」
「下去吧!叫廚房備上糕點甜發。」他的吩咐可不是為了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