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銳眸一瞇,舌頭嘗到腥味,知道下唇流血了。「你變悍了……」
「知道就好,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游芝瑜了。」她怒瞪著他,也告訴自己不能再任他捏圓搓扁了。
她原本不打算和他相認,他卻硬是以強吻拆穿她的謊言,最教她生氣的是,她明明心如止水了,但僅僅一個吻就讓她平靜的心湖被徹底攪亂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五年來,你過得好嗎?」他的眼眸中盈滿關心。
「我們早就在五年前分手,我過得好不好已經不關你的事了,你應該關心的是事業才對吧?韓老闆。」她忍不住語出譏諷。
五年前,他曾是她的夢想,但五年後,他變成了她的夢魘。
他們之間的愛情早就在他絕情冷然地離開後,煙消雲散了,她不會因為兩人重逢就奢望他會給她什麼,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純情小女生了。
「芝瑜,兩年前,我曾回到台灣試著找你……」他傷她很深吧?他不該在五年前棄她而去的,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盡力彌補一切。
「韓老闆,」她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你該不會想利用你寶貴的時間跟我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吧?」
「如果你堅持談公事,好,那我們現在就簽約吧!」三家服飾公司中,Gift的服飾和裡提所訴求的優雅自然風格最接近,他本來就最中意Gift,加上可以和芝瑜共事,更堅定他的想法。
「對不起,你找別人簽吧。」她害怕再跟他見面,也不想跟他再有瓜葛了。
她好不容易才從傷痛中堅強站起,重新展開自己的生活,她不能再跟他有任何連繫,今天的重逢只是意外,不會是另一個開始。「我有事得走了。」
「芝瑜,讓我送你。」
「不,不必了,你去忙吧!」她推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有沒有和裡堤談成生意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不要再被他打擾了。
她走得好急,就怕被他跟上。
盯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韓斌不急著跟上她,也不怪她怨他、逃避他。
五年前他太投入工作,忽略了她的落寞,忘記她也需要陪伴,現在他又怎麼能怪她對他的態度轉變得那麼大。
既然上天又安排他們相遇,他會盡一切方法彌補她,絕不會錯過這次舊情重燃的機會。
沒錯,他要重新追求她!
第四章
Veneto餐廳裡,牆上掛著色彩鮮明的抽像畫、白色紗簾迎風搖曳、雪白的亞麻桌巾簡單高雅,完全沒有一般高級餐廳的拘束感。
韓斌走進餐廳,注意到除了抽像畫已經更換,其餘的裝潢和擺設沒有多大的改變,他選了他和芝瑜以前常坐的靠窗位置,回味著兩人相戀的點滴。
以前只要領到薪水,他們就會到這裡犒賞自己,他會對她聊在工作上遭遇的挫折,而她總是以溫柔的笑臉鼓勵他、安慰他,就像天使般溫暖了他的心房。
這五年來,兩人都因為人生歷練變得更成熟,但那份相知相屬的眷戀仍收藏在他內心深處:永難抹滅。
昨天見到她之後,他徹夜未眠,堆積多年的思念讓他強烈渴望兩人可以再回到從前。於是一早他就打電話邀她簽約用餐,怕她不答應,他是費了一番心機,以條件極好的合約半威脅、半利誘,甚至特地包下整間餐廳,為的就是能夠和芝瑜安靜地享用餐點,回味兩人相愛的時光。
他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六點十分,她還沒有出現,她從來沒讓他等過,但這一次她卻遲到了。
他沈住氣,喝了口水,目光不時望向門口,期待依舊落空。
時間又過了二十分鐘,他再也耐不住性子打電話到她公司,公司的人說她下班了,接著,他問到她的手機號碼,撥了電話給她。
「芝瑜,你現在在哪?」
「在路上。」是的,她是在路上,但她現在不在赴約的路上,而是去保母家的路上。
她原本答應娃娃今晚陪她吃晚餐,所以下班後她打算先到保母家看一下,喂娃娃吃個飯,然後再去赴約。
如果他堅決非和她簽約不可,應該不介意等她一下下吧?她承認自己是有點故意,誰教他以前常讓她等。
「你預計什麼時間到?」約好六點簽約,她怎麼會還在路上?看來她不是很重視和他簽約,或者說,她根本不重視要跟他吃飯約會。
如果這是一場純粹的商業交易,他大可先行離開,因為他無法忍受跟不守信用的人簽約,但對象是芝瑜,他甘心等她。
「抱歉,前面發生車禍,車子都塞住了,我無法給你確定的時間。」以前都是她在等他,現在換他等她,他就那麼耐不住性子嗎?「如果耽誤你寶貴的時間,那麼我們改約時間好了。」
「不!」他一口回絕,今晚他非得等到她不可。「今晚除了你之外,我沒有安排其他約會,我會等到你來為止。」
好不容易再和她相遇,他不會錯失任何一個跟她再續前緣的機會,但他沒想到的是她到八點才出現,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而她卻足足讓他等了兩個鐘頭。
他滿心的期待都因為等待而變成一種煎熬,現在,他總算可以理解她以前等他的心情了。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游芝瑜坐在他面前,看見他緊繃難看的臉色,她猜他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她表面上裝做若無其事,心裡卻有說不出來的愉悅,相較從前,他等她兩個小時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還稱不上久咧。
「我以為你宵夜時間才會到。」他半嘲諷地說著。
「吃宵夜你也等嗎?」她嘴角微揚,輕鬆回擊。
「我說過會等你,就一定會做到!」
「我不知道你現在變得那麼有耐心?」真是奇跡!「如果我不來呢?」
「那我就會去找你。」他堅定地看著神態嫵媚的她,眸光中掠過一抹霸道的佔有慾,道出了他不容抗拒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