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該罵他沒權利把她當成所有物一樣捍衛,他這三旱日,不就代表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了嗎?但他暗地做的,又讓她覺得甜,她沒辦法想像要是真的有人來問她那些有的沒有的,她會窘到什麼程度。
功過相抵,宋千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他了,她想發怒,卻又高興得想笑。
「快點吃,別跟我說你吃這幾口就想停了。」汪岳驥催促。「你害我都吃得很撐你知不知道?」
又沒人要他接手她吃剩的東西!不想和他鬥嘴,宋千容只敢在心裡反駁,鬥嘴是情侶間的情趣,她不想和他發展到那種地步。
只要想到這種舉止看在旁人眼中會有多曖昧,她都努力狂吃,但不管她再怎麼拚命,最多只能消滅掉三分之二,每次看他再自然不過地端去繼續吃,她都尷尬到不行。
汪岳驥吃掉他那一份,知道她已經快不行了,起身去端了一碟西瓜回來,擺在兩人中間。
宋千容默默地歎了口氣,認命地宣告陣亡。「我飽了。」
汪岳驥笑笑,負責清空,她則是乖乖地吃起飯後水果。
「哎呀,阿岳,好久不見了!」突然一隻手拍上汪岳驥的背,一個半禿的中年男子開心大嚷。
抬頭看見來人,汪岳驥微笑回應。「阿福叔,怎麼有空回來?」
「我當叔公啊,當然要回來看看,阿采的兒子可愛的咧!」阿福叔呵呵笑,瞥見宋千容,更是興奮地喊:「這就是你娶的老婆吧?很美捏,我那時候剛好有事沒辦法回來喝喜酒,歹勢啦!」
宋千容動作僵住,臉色瞬間慘白,不可置信地望向他。老婆?他結婚了?
「阿福叔,你聽我說……」汪岳驥試著關掉對方的大嗓門。
「先讓我欠著,等你生兒子的時候我再補你一個大紅包!」阿福叔講得高興,根本制止不了。「厚,你長這麼英俊,老婆又那麼漂亮,生出來的小孩子一定很可愛啦!」
「再福,我好久沒看到你了。」好嬸衝了過來,想把他拉走,拚命偷使眼色。
「好嬸,我也好久沒看到你了。」說得興起的阿福叔哪裡看得懂什麼暗示?還以為好嬸在跟他握手。
「我們到旁邊聊——」好嬸臉上的笑已經近乎猙獰了,咬牙用力拉。「宋小姐,你們繼續吃啊!」
「我還想跟阿岳聊天欸……」被拉走的阿福叔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走啦!」好嬸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出餐廳。
第5章(2)
宋千容全身冰冷,她往旁邊看去,看到怡君一臉莫可奈何的表情,心頓時沉入了谷底。這表示她們都知情,卻沒有人願意告訴她這件事。
他怎麼能?明明已經結婚了,卻又不知羞恥地糾纏她,其他人也跟著幫他隱瞞,他們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她倏地起身,快步奔出廚房。
一陣腳步聲追來,汪岳驥拉住她的手。「走,我們去散步。」他有許多事還沒跟她說,不能就這麼讓她離開。
「放開我!」她掙扎,聲音氣得發抖。他竟然還可以這樣毫無愧疚地面對她?
汪岳驥擰眉,怕硬抓著手會傷到她,猶豫了下,他直接圈住她的腰際,大步朝走廊盡頭走去。
「放開我——」宋千容又抓又咬,心已快痛成碎片,更痛的是她的眼淚落不下來,積在心中將她尚未痊癒的傷再深深重創。
她的反抗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影響,汪岳驥強力的箝制完全沒被撼動,他推開一扇門,帶她走了進去。
他一鬆手,宋千容立刻想逃離,卻發現她被帶到一間房間,而他正擋著門,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臉上似笑似怒的表情讓人難以解讀。
「讓……」她才一開口,就被他截斷。
「如果要我把你壓在床上你才肯安靜聽我說,我會很樂意這麼做。」他輕緩低語,滿意地看到她僵硬抿唇,站在原地。「坐下。」他朝床一指。
宋千容直接在地板坐下,倔強地不看他。
汪岳驥微笑,沒對她的反抗行為做任何表示,他走到她身旁坐下,長腿隨興曲起,向後靠著床。
宋千容想拉開距離,但他無言散發出來的氣勢清楚告知她只要她一動,他就會連現在這樣的距離都不讓她保有,所以她只能緊咬著唇,依然坐在原地。
進來時他沒點燈,房裡暗暗的,唯一的光線是窗外透進的月光,將房中的擺設和氣氛都變得模糊。她的雙手緊握,覺得心也變得模糊了。她痛、她氣,但更多的是難過和不甘。他不是她的,這麼好的男人並不是她的,他已經是別人的了……
「我在三年前訂婚,婚紗拍了,喜帖發了,然後新娘子在婚禮前一個禮拜跑了。」
宋千容怔愕地看向他。
汪岳驥笑睇回去,挑眉道:「不信?要看身份證嗎?配偶欄還是空白的唷。」
明明是那麼悲慘的事,他為什麼可以輕鬆得像在講笑話一樣?他是那麼好,為什麼那女孩捨得放棄他?她應該替他感到難過,為什麼高興的情緒會不斷在心裡冒泡泡?
「為什麼?」問題太多了,情緒太複雜了,她只問得出這句話。
「她以為會嫁給一個年輕有為的社會精英,結果發現我只想做農夫,所以她決定不要再跟我耗下去。」他伸出手覆上她的,她沒躲開。
「她不知道你是經營莊園的嗎?」會論及婚嫁,應該對彼此都有足夠的瞭解。
「她以為我只是來度假。」汪岳驥輕輕一拉,將她拉進懷裡,她還是沒抗拒,他笑了,長臂一伸,將她環進臂彎裡。「我不是這裡的人,不過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待在這兒,我爸媽把我丟給爺爺奶奶帶大,念大學才離開這裡。我一路平步青雲,錢、工作、車子、房子、女朋友什麼都有了,心卻很空。」
宋千容靜靜地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聽他飽含磁性的好聽嗓音帶她經歷她缺席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