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有傷害她的動機,個個嫌疑甚重,絕對是他必須防備的敵人,他一個也不放過。
「這……」是有點難,可是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或許等兇手捉到了以後就不必限制了。」
他冷視的一嘲,「你會讓兇手繩之以法嗎?」
「我當然會……等等,你在指控我是兇手之一嗎?」睜大眼,葛麗絲不敢相信兒子竟然懷疑她。
「是不是你心裡有數,用不著別人開口。」他已經未審判先定罪了。
葛麗絲既生氣又傷心,眼神黯淡的辯解,「我承認我是個失職的母親,但我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以殺人為手段來拆散你們。
「何況兇手的目標是莉亞娜而非那丫頭,你不會認為我為了她,連心目中最理想的媳婦人選也殺吧?」
人不能走錯一步路,一步錯,步步錯。
疏離的母子情不可能在一夕接續,他先入為主的偏見已認定她是個手段殘忍的母親,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什麼人都可以犧牲。
她明白要改變他的想法十分困難,太過嚴厲的她的確讓人有不信任感,只有等真相大白才會還她清白。
「誰曉得,也許是障眼法,你一向擅長掌控。」絕不允許失去控制。
悲傷的葛麗絲眼泛淚光,強忍著不讓人看出她的難過。「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沒想到你恨我這麼深。」深到無盡頭。
非要為她冠上罪人的名字。
「不,我不恨你,只是無法愛自己的母親。」若非妻子的出現,他誰都不愛。
包括自己。
「很公平,我也不愛自己的親生兒子,不過我不想和兒子反目成仇,我絕沒唆使人傷害你的妻子。」這是她最大的讓步。
對驕傲的她而言,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說服他,信不信取決於他,她言盡於此。
「夫人,你兒子已經瘋了,你不必為了安撫他而自賤,他現在看每一個人都用上顯微鏡,想在我們身上找出蛛絲馬跡好為她的妻子報仇。」
莉亞娜分析得一點也沒錯,卡維爾的心態確實如此。
「他還沒瘋,不過也快了,居然放棄完美的你而選擇缺點一大堆的小丫頭,簡直是神智不清。」珍珠不要,要顆爛石頭。
愧疚之餘不免有氣,葛麗絲的話中有著諸多嫌棄,氣惱兒子的偏執不肯轉圜。
「因為戀愛中的男子全是瞎子,我不怪他眼盲心也盲地挑上凡事不如我的女人為妻。」為自己找台階下的莉亞娜高傲地揚高下巴。
悶不吭聲的藍喜兒好想抬起頭要他們不要爭吵,爭吵無濟於事,可是一想到丈夫的臉她就打消念頭,他的心情夠糟了,用不著她再加油添醋。
如果她不受傷就好了,回來嘴巴閉緊一點便天下太平,偏偏刀子不長眼,硬偏了幾分,害她帶傷榮歸的當不成女英雄,這會兒還成了小母熊。
冬天一到就窩進洞裡冬眠,不問世事。
「兩位批評夠了沒?以後沒事請別來騷擾我的妻子,我會很感激的。」以免她們有機會傷害她。
聽到這種近乎冷酷的言語,莉亞娜十分不平的一嗤。「請你問問你的妻子,到底是誰騷擾了誰?」
我。藍喜兒舉起受傷的右臂自首,可是她愛妻過度的老公視若無睹,當她窮極無聊的做起手部運動。
「她累了,需要休息。」卡維爾開口趕人。
莉亞娜沒好氣的說:「卡維爾?麥提斯你真是個瞎子,你沒見她高舉起手要發言嗎?」她才是受到驚嚇的人,為何沒一雙強壯的手臂呵護她?
畢竟兇手的目標是衝著她來,而他的妻子則是自告奮勇的當替死鬼。
「你看錯了,她只是手抽筋。」他擺明了護妻到底,完全不管他人的憤怒。
現在最有資格生氣的人是他,她們全是幫兇。
不曾情緒失控的侯爵千金想吼人了,良好的教養一再壓抑她的衝動,這會氣過頭的她選擇朝該死的鴕鳥下手。
「艾莉莎你再裝死看看,不要事事都依賴你丈夫發言,我相信你的聲帶還不致腐爛掉。」不管是誰和她相處一天以上都會失去修養。
她根本就是一顆完全不受控制的跳豆,天馬行空的思緒異於常人,僅供精神科分析。
「艾莉莎?」是誰?
丈夫的困惑語氣讓有心逃避的藍喜兒發出貓嗚聲。「我……我啦!」
「你幾時多了個名字叫艾莉莎,為什麼我毫不知情?」他絕對不會相信她在懺悔,因為她太善忘了。
即使有錯她也會認為自己沒錯,全是別人的片面之詞,因為她忘記了不算數,全部從頭來。
有時他真羨慕她這項特質,一遇上重要事情一問三不知,睜大無辜又迷惑的明亮大眼反問你什麼事,叫人不得不懷疑她是否健忘。
沒人一轉身就忘記所有事,除非是刻意,而她比他想像中聰明多了。
「最近剛取的,好不好聽?」藍喜兒興匆匆的抬頭,一見到丈夫淤腫未消的臉又趕緊低下頭偷笑。
不行了,她一定會破功,對於快樂的事她一向沒什麼自制力。
「理由?」她在難過嗎?瞧著妻子抖動的雙肩,誤以為妻子痛得落淚的卡維爾語氣溫柔的詢問。
「莉亞娜太笨了嘛!她念不准我的名字,喜、兒,所以我臨時編個名字給她用。」多方便,艾莉莎美容修護中心的招牌名字剛好可以借用。
「臨時!?」尖銳的女音忍不住揚高,受騙的情緒讓莉亞娜大為不悅。
藍喜兒語帶遲疑,「老公,咱們家有養火雞嗎?」離聖誕節還有一個多月,希望能有頓豐盛的火雞大餐。
再下點雪就更完美了。
「不,是莉亞娜在咆哮。」的確很像小火雞的聲音。
「她在發火嗎?」不可能吧,她是淑女。
「看起來很像,她臉上的妝開始崩落了。」出現青紅交接的顏色。
「天呀!她不化妝能看嗎?我們要不要借她油漆?」期限較長,不易脫落。
「最好不要,我看她適合待在墳場,免得出來嚇壞小孩。」卡維爾面容冷酷,不帶一絲溫度的諷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