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護花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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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休養了十來天,食慾、體力都漸恢復正常的她,因為小春不小心說溜了嘴,而堅持要參與這場毬賽。

  男人們瞪著來到木子靜身邊的呂祝晶,以及她身後一臉愧疚的小春,心裡有萬般無奈。

  怎麼……這場明明是好男兒間的義氣之爭,小姑娘們卻硬要來參上一腳?

  到時候要真上了毬場,他們還打不打球毬?想來應該光為她們的安全擔憂,就已經無暇顧及其它了吧。

  看出恭彥欲出言阻止,祝晶搶先一步道:「不必再說。我是因為確定自己恢復得還不錯,體力沒有問題,才會過來的。各位跟我也不是這一兩天才認識的-啊,這位公子是-」她看向木子靜,頓了一頓。

  「木子靜,妳的隊友。」「少年」微笑地伸出手。

  祝晶先是靜靜打量了「少年」一眼,才伸手與之交握,點頭笑道:「妳好,我是呂祝晶。」她轉身又向男人們道:「若非志在必得,我不會如此莽撞。」她保守地宣佈:「這場球賽,我至少要拿三籌。」

  又是三籌!男人們面面相覦一眼,卻不敢語出譏笑。

  他們看得出來,這兩位穿著男子馬毬衣、眼神卻炯炯堅定的姑娘可是認真的。

  「妳呢?小春,妳也要上場嗎?」劉次君笑看向腿兒短短的小丫頭。

  小春鼓著腮幫子,抱著一袋備用的球杖道:「我是援軍。」

  祝晶笑著。「對,我們的援軍,請指教。」

  明白無法阻止祝晶,恭彥只好再三叮嚀:「千萬別逞強,知道嗎?別讓我擔心。」

  祝晶吐露微笑。「好。」

  臨近比賽時間,兩隊成員分別乘馬出場。一青衣、一紅衣,在高燭照映下,襯托得各自毬衣的文彩斑斕鮮艷。

  馬球場十分平坦寬廣,東西兩端的平地上各立著一組木柱球門,高不過丈(三公尺),寬不過五步(七公尺半);東側的球門飾以紅錦,西側的球門飾以青錦。

  場外有數名鼓者候立,球場兩側則各自豎起青、紅大旗與小型計分旗架。

  在圍觀群眾的期待中,兩隊依序入場,來到毬場的中線。

  一字排開,兩方各有六名騎者。

  毬場執事捧著球盒站在中在線,待一切就緒,他先簡略說明比賽規則。簡單來說,由於這是雙球門的賽事,要得勝籌,就必須將馬毬擊己方進攻的球門裡,亦即紅隊必須將球擊入對方防守的紅柱球門,青隊則剛好相反。

  規則講解完畢後,兩方各自在馬上行禮,準備進行一場君子之爭。

  當雙方人馬回到東西兩端,毬場執事這才將裝在盒中、塗上了金漆的木製七寶毬放置在球場正中央的位置上,隨即退出毬場。

  執事一聲令下,擊鼓三響,比賽正式開始。

  青衣騎者首先策馬衝出,駿馬迅疾有若閃電,一瞬間便搶得先機,騎者揮動手中勾月毬杖,擊出一記好毬。這個人,正是劉次君。

  他隨即勒馬回身,正好見隊友衝上來以月杖承毬,再度揮擊。

  當木毬幾次被擊向青隊所攻的毬門時,鼓聲接連隆隆作響,炒熱了毬賽的氣氛,旁觀群眾高聲叫好,,木子靜從右側衝出,順利將毬擊進對手守備的毬門,鼓聲隨即再三響。

  進士群望塵莫及,紛紛傻眼。

  兩旁執事趕緊拿出一籌交給木子靜,全場呼聲雷動。

  「第一籌。」木子靜開懷地向隊友說。

  男人們皆不禁豎起大拇指,對木子靜感到敬佩不已。他確實如劉次君所說的那般擅於打毬。

  當象徵得分的青旗被插在飾以青錦的旗架上時,本來對這群無名小卒並不看好的圍觀群眾,開始為之改觀。觀賽台上,議論紛紛。

  受到對手得籌刺激的進士們,在下一輪比賽開始後,也趕緊拿出應有的實力。其中一名乘著灰色大馬的紅衣騎者在數名夥伴的護航下,順利擊出木毬,木球直直往紅柱毬門滾去,正待再次揮棒擊毬時,一名青衣騎者從外側追上,搶在紅衣騎者前方,俯身擊毬。

  木毬滾離了原來的方向,落在後頭另一名青衣騎者後方,這名青衣騎者來不及旋馬回身,已直接仰躺在馬背上,換手揮杖,擊出馬球活動裡的高難度的「仰擊球」動作。

  「恭彥,快接毬!」原來是阿倍仲麻呂。

  後來追上的井上恭彥策馬揮杖接毬,見前方無人阻擋,但因毬門距離尚遠,他用力揮出一擊,將球擊往所攻毬門的方向。

  月杖準確擊出木毬,木毬發出的清脆玲瓏響聲餘音尚在,隨後飛馳趕上的隊友承毬再擊,木球被擊向毬門中間,再度取得一勝。

  「第二籌。」拿到第二籌的呂祝晶因劇烈馳騁而急喘著,紅潤的臉色與身上青衣恰成顯著的對比。

  木子靜衝上來與祝晶擊掌歡呼。兩個小姑娘在球場上顯然玩得不亦樂乎,教四個男性隊友看得瞠目咋舌。這才明白,這兩人說要各得三籌,不是說假的。

  長安女子擅打球,沒想到竟然神到這種地步!

  要是讓對手知道她倆是姑娘家,大概會讓很多人捶心肝吧。

  揮舞著第二勝的得分旗幟,呂祝晶趁著下一輪賽的空檔,轉頭看向東側的台樓。

  「爹!」儘管四周吵雜無比,大概聽不到她的聲音,她還是高喊了一聲,想讓也陪同她前來球場、正擔憂地在一旁觀戰的父親安心一些。

  呂校書穿著常服,擠在如山如海的人群裡,因為擔心女兒而冷汗涔涔,猛然聽見那聲呼喊,這才稍微放下心。

  才剛鬆了一口氣,頭頂的閣樓上突然傳來一句:「咦?這些身穿青衣的球員是什麼人?」

  好熟悉的聲音。呂校書瞇眼抬頭往上方看去,卻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見說話的人。

  是聽錯了吧?「那個人」最近忙於政務,應該不會特地來觀看這場毬賽。可他也曾聽說,為了方便皇室成員到曲江遊玩,去年時,便在大明宮到芙蓉園之間,沿著長安城牆內牆,修築了一條夾道。今晚月燈閣人潮鼎沸,若有什麼人沿著秘密夾道來到此地玩樂,恐怕也不會有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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