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定愛情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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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因美好的夢想而快樂有何不好,至少對魏家人而言,快樂是他們所能給孩子的一項財富,雖然常被外人冠上溺愛、縱容之名。

  「媽,律師找姐姐幹什麼?」

  魏家的小兒子魏天樂今年十七,他對同母異父的胞姐相當崇拜,認為她無所不能非常能幹,是他渴望成為的學習對象,即使他足足高她兩個頭不像弟弟,反而像是小情人。

  「對呀!我和外公的遺囑扯不上關係吧?他八成忘了我。」肩一聳,一臉不在意的藍喜兒有幾分頑皮,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很天真。

  從母姓的她沒一刻忘卻出生的土地,只是早熟地學會隱藏。七歲時隨滿臉淚水的母親離開,縱有諸多不捨,但是她必須懂得長大。

  因為在外公與母親之間,不難看出誰是弱者,保護心態自』然油然而生,使得她此後絕口不提島上的一切。

  生於斯,長於斯,骨子裡流的一脈血緣是改不了,誰能抹滅她內心的歸屬感呢?島的生命力早已溢注在她血液裡。「藍小姐大概不曉得令外祖父對你的寵愛,等我宣讀完遺囑內容,相信你會很難下決定。」正常人都會有相同的為難。

  「喔!我倒要洗耳恭聽了,最近我挺缺錢的。」吐吐舌,藍喜兒故意蹺起左腳一疊,一副很愛錢的姿態。

  正確來說,她無時無刻不缺錢。沒有正當職業的她以玩樂為先,口袋裡有多少錢就花多少錢,沒錢再想辦法賺。

  隨性而過的生活並未帶給她任何不便,有[錢的時候駕船四游,哪管明天是晴是陰,十塊美金她當一百塊用,買一堆快餐品便能過一個月。

  她從不擔心餓死,因為她有一項為人詬病的專長,而且是美國國防部十分頭痛的小嗜好,連家人都為她操心不已,不時勸她收手。

  在網絡盛行全球的今日說來不稀奇,可是她是那種撈一筆就走人的賊,讓人家費盡心思也捉不到,稱她為駭客實在小看了她。

  她自稱是海鷗,隨著潮來潮往「覓食」,倒霉一點就委屈些。不常「飢餓」的她不隨便出手,有幸被她點名的富豪仕紳+定會大發,所以她小小取巧一下無傷大雅,反正世界上就數鈔票最髒,偶然弄污了雙手也算是造福。

  「咳咳!藍……藍小姐真愛開玩笑,以你的家世怎會缺錢。」差點讓口水嗆到的金律師一臉尷尬的笑,不太自然地撫撫領帶。

  他指的是魏家的財勢,在曼哈頓一帶的華人圈子裡那是數一數二。

  「我很窮的,你不知道嗎?」裝出寒酸的表情,笑得開心的藍喜兒絲毫看不出悲傷神色。

  不像她眼睛紅腫的母親。

  「喜兒。」這孩子老是不正經,像極了她沒福氣的父親。

  一想到一生中最愛的男人,不禁悲從中來的藍翎再度哽咽,淚眼迷濛不敢正視愛她的丈夫,因她正在為另一個男人的早逝而悲傷著。

  「媽,我是苦中作樂,小時候外公挺疼我的。」若真留給她什麼也不足為奇。

  記得她六歲時許下宏偉的生日願望,外公一聽只是笑笑地說了一句:好,是你的。

  不過她想那只是一句哄小孩的戲言,外公不可能在臨終前,送她這份遲了二十一年的生日禮物,癡心夢想是屬於小孩子的。

  「他的確很疼你,所以二十年來,他一直不肯原諒我將你帶離他身邊。」對父親的愧疚再也無法補償了。死亡,終結了父女倆的親緣。

  天人兩隔。

  「媽,你說得太嚴重了,女兒不跟著母親還能跟著誰,魏叔叔可沒少疼我半分。」她笑著望向面霹深思的中年帥哥,偷偷地扮了個鬼臉。

  說實在話,以她的年齡不該做出近乎稚氣的舉止,可是那張圓圓的蘋果臉就是使其不顯突兀,叫人看不出她實際年紀已經不小了,以為她只有十六七歲。

  所以她常拉著高帥的小弟逛街賣小,他人一誤會兩人是小倆口便暗笑不已,勾肩搭背地故意做出親熱的舉動,讓一群小女生羨慕得想砍了她。

  別說她童心未泯這類的傻話,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非常愛惡作劇,而且惹禍功夫一流,想要她安分三天等於要貓兒不爬樹。

  慶幸的是她開溜的本事和她惹禍的功夫一樣強,一把火點著了立刻掉頭佯裝無知,管他點燃的是鞭炮還是害死人的火藥引線,反正她永遠也不會承認自己很邪惡。

  「你哦!就不能稍微表現成熟的一面嗎?都幾歲了還像個孩子……」女兒的貼心藍翎不是不明白,可是自己成了任性的女兒。

  對守舊的父親而言,她的離開等於背叛,用著鋒利刀刃切斷彼此的血喉,一瞬間奪走表面的祥和。

  不曾改姓的藍喜兒不害臊地賴在母親身邊撒嬌。「在父母眼裡孩子永遠是個孩子,你能想像我拄著枴杖的模樣嗎?」

  「你這孩子臉皮厚得我都不曉得是不是抱錯了,天生來磨人的。」忍不住一笑的藍翎暫時忘了父喪一事。

  「是嗎?」她看向無血緣的父親假意埋怨。「瞧,你是罪魁禍首,慣得我母親都不認得十月懷胎產下的親生女呢!」

  但笑不語的魏天執手一擺,表明不介入母女倆的戰爭,明哲保身。

  不過他注意到頻頻調整鏡框位置的金律師很焦慮,一副於心不安的模樣欲言又止,每回想張口打斷兩人的交談又縮了回去。

  事情並不單純,他想。

  必有隱情。

  「嗯!藍女土、藍小姐,可否容我打個岔,最多再耽誤你們幾分鐘。」希望如此。

  速戰速決是最好,他還得趕回華盛頓擬妥過戶文件。

  「你說吧!」

  兩母女一是神情凝重微帶鼻音,一是好奇地睜大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準備聆聽,不相似的面容有著同樣深厚的情感在。

  落花不是無情物,化做春泥更護花,更何況是七情六慾並重的人呢?

  她們關心著共同關心的人所遺留下來的最後訊息,用著不同的方式去愛其所愛之人,而那人便是立下此令人費思量的遺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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