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也是需要情境營造的,而現在,她沒心情!
所以,拉住他一隻手,側轉身,一記過肩摔,將張品曜給擺平在床上。他的悶呼聽起來真迷人。李想正想得意的笑一下時,猛然發現張品曜身上的紅豆泥沾在她才剛新換的床單上了!氣得她撂狠話——
「張品曜!看你幹的好事!你要是沒把床單洗回白色,你就別想活著走出這裡了!還有我這件衣服,你也要洗!」雖然只是沾到一點,但還是很討厭。
「不可能洗回白色,這是米黃色的。」張品曜不敢馬上起身,仍然必須做出一點痛楚的表情,不然李想會很不爽。
「你——反正你要給我洗乾淨就是了!現在就去!馬上去!還有,地板也給我拖乾淨,黏黏的,噁心死了!如果我這裡開始茲生蟑螂老鼠的話,那你就死定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是是是!我的女王陛下,小的馬上行動。」張品曜慢吞吞的起身,眼光瞥到銅鏡,看到那個男人仍然還杵著沒動——也許是嚇呆了,一時動不了吧。總之,目光有些木木的,顯得有點傻氣。
他將李想拉到屋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好,把整盒點心放在她手上。
「這裡不髒,你就好好坐著吃點心。我馬上拖地、洗床單,洗完之後就接著洗我們這兩件衣服,一定做到你滿意為止,你就邊吃邊監工吧。」
「哼!」她當然要邊吃邊監工。
張品曜安頓好李想,發現李想壓根兒忘了還有個她口中「絕品張品曜」版本的男人,還在一邊苦苦等她青睬。
真是個沒有存在感的男人。切!還貴族呢!
不想再讓那男人看到李想,所以他悄悄伸指點向鏡面,學李想做過的那樣點著,想試試看自己是否也有「關機」的能力。
鏡子裡的男人像是發現了他的企圖,正想發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張品曜點上鏡子中心點之後,原本像個電視螢幕的鏡面,霎時變回了一面普通的黃銅鏡。
滿不錯的嘛,原來他也可以關機。
張品曜滿意的暗自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合理,畢竟這鏡子與他有著淵源。
「喂!快點行動!我們等會還要一起回台北,你不會忘了吧?」這男人慢吞吞的是在孵蛋嗎?太陽都快下山了!
「當然不敢忘。等會我洗完,我們就走,我已經買好高鐵票了,四點半的車。」
李想很想罵他浪費的,但想了一下,自己沒搭過高鐵,有機會搭一次也不錯,也就不說話了,悶聲大口吃著她的銅鑼燒。
張品曜充滿笑意的看著她乖巧的頭頂心。這個女人在面對他時,永遠是下巴朝天,從來不肯屈低下她高傲的頭,所以有機會站在這個角度俯視她,感覺真新鮮。
「對了,小慧,這鏡子我們一齊帶著走吧。把它當電視影集看,也挺有意思的。」
李想思索了下,點頭。姑且不說它的特殊功能,光是看在這梳妝台是她這屋子裡最有價值的家俱的份上,隨身帶著走總是安心一些。
提到鏡子,她才想到剛才好像沒有關機的樣子,不知道陽太少爺還在不在線上?回頭看過去,見銅鏡裡沒有人,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的聳聳肩。
眼下比較令她放在心上的,是今天晚上回到家之後,母親安排她相親的事。好煩……
目光跟著張品曜勞動的身影移動,心中默默想著:他知不知道她明天被安排了許多場相親?她那個凡事都傾倒給張品曜聽的老媽,有沒有漏說了這一條?
應該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的話,不應該是這種表現的。
太鎮定了。
思及此,對於明天的相親,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不知道為什麼笑了出來,可就是很想笑,看向張品曜的目光裡,帶著她自己所沒有發現的溫柔。
第八章
計程車停在張宅的圍牆側門,張品曜付完車資之後下車,伸手向李想道:
「我來提吧。」
「不用了,我們不同路,就不必麻煩了。」她將裝著梳妝台的紙箱摟在懷中,橫了他一眼,就要騰出一隻手撈出口袋裡的鑰匙。由於紙箱上沒有提把,所以單手並不好抓,因此她只能屈起一隻腳頂著箱子下方,雖然她平衡感還不錯,但兩隻手都在各自忙著,自然就讓她的身體無法控制的微微搖晃起來。
張品曜看她這樣,也不敢笑,默默的伸手過去,堅決的將紙箱抱了過來。李想悶悶的沒有作聲,隨便他去。在終於摸出鑰匙之後,轉身打開側門。
「好了,箱子拿來。你也快回去吧。」她道。
他退了一步,不將紙箱給她。「我來就好。」
「你不會以為我會讓你進門吧?」李想雙手環胸,挑釁地問。
「你不想把我正式介紹給李媽嗎?」他反問。
她瞪他: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媽認識你一輩子了,還需要什麼正式介紹?」
「可是她不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嗎?」他跟她講道理,「不能因為我們兩家認識了三輩子,就把一些禮節給省略掉,這樣不好。」
「什麼男朋友?!我沒有承認!」她直截了當的否認,伸手打算將紙箱搶過來,反正他別想進她家就是了。
「小慧,你是一個中學老師,那麼請你為我解惑:一男一女,所有親密行為都做過的兩人,你認為他們是什麼關係?」
「那是、那是你……反正那只是慾望……現在早就不是古時候那種牽了手就要結婚的年代……這種私秘的事,你少在光天化日之下提!聽到沒有?!」她不知是氣急敗壞,還是心虛,總之一串話說得結結巴巴,平日的咄咄逼人樣都不知跑哪裡去了,整張臉熱得快要可以煎蛋。
「小慧,你膽子變小了,居然不敢面對現實。」
「我哪有!」
「我承認我們九年前的那一次,是出於對慾望的好奇,一切也發生得迷迷糊糊,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把它歸結於好奇與慾望是合理的。可是如今我們都幾歲了?再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既然自認為有足夠成熟的心智,當然不可以隨便把自己的行為不負責任的歸咎於肉體的慾望去逃避!我們雖然都有慾望,但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承認吧,你根本無法想像在別的男人面前寬衣解帶,你甚至連外人靠近半公尺內,你都忍受不了,又怎麼會因為慾望的需求,就讓男人接近你?你的身體願意讓我親近,當然是你認同了我。你自己說,一個被你認同的男人如果不叫男朋友的話,又該叫什麼?」張品曜趁她手足無措、尚未恢復強悍的戰鬥力之前,將心中的話一古腦全都說出。最後,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