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書房的門依然沒有動靜,知道小米是因為介意兒子,於是回頭念起兒子,「小米濕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就上來跟你道歉,你幹麼又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她那算哪門子的道歉?但在聽了母親的話後。石靖言多少感到意外,原以為她是個死不認錯的女人。
見兒子板著臉沒有說話,石母又道:「讓小米一直穿著濕衣服,萬一又感冒要怎麼辦?」
「我管她——」可話到嘴邊,腦海裡不由得想起剛才壓在小米身上,穿著濕衣服的她曲線畢露的模樣。
「總不能讓小米一直穿著那樣的衣服。」
想到小米穿成那樣在屋裡走來走去,石靖言直覺不喜歡那樣,倒不是擔心感冒的問題,而是……他突然甩頭回房。
見兒子離去後。石母又回頭勸小米,「小米,阿言已經回房間去了,你可以出來了。」
「我沒關係,我晚點再出去就可以了。」
「怎麼還能晚點……」一會,當石靖言換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見到母親還在書房外頭勸著小米,知道她是因為擔心他的存在。所以遲遲不敢開門。
他對母親丟出一句,「我出去了。」
石母才要回頭詢問兒子的去處,石靖言已往樓梯那頭走去。
稍後,在確定石靖言真的出門後,小米才終於離開書房。
*** *** ***
房間裡,換好衣服的小米,尚未從剛才的驚嚇中完全恢復過來,這會正抓著電話,拚命向那頭跟親親老公在逛街的好友告狀。
「你不知道他氣得根本就想打我,還在外面撞門耶。」
「你又做了什麼事?」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又做了什麼事?」
范儀萱在電話那頭順從民意的改口.「好吧,那是怎麼回事?」
前一秒還在為自己抱不平的小米,頓時感到氣虛;「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那樣,而且我本來是想去跟他道歉的。」
「就說肯定是你又做了什麼嘛!」
雖然對好友一副料中的語氣感到不滿,小米卻只能沉默以對。
「到底怎麼回事?」
小米這才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遍,當然沒說看到他只圍了條浴巾,當他壓在她身上時,她心跳加速的怪異感覺。
電話那頭的范儀萱聽完後,簡直不敢相信,「天啊,難怪人家會氣成這樣,好心救你還被你推下水.說是要去找人家道歉,卻又狠狠的踢了人家一腳,真不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要去找他道歉的。」哪知會撞見他剛好出浴。
「像你這種道歉,就免了吧!」換做是任何人,恐怕都無法消受。「就算是這樣,那他也不需要氣成那樣啊,居然還撞門耶!」
「人家才撞門,你就氣成這樣,那你動腳踢人要怎麼算?」
「我……那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都是事實。」踢人就該道歉。
小米無從反駁。
「你看看你現在,不是也在犯相同的錯誤?」
「我犯了什麼錯誤?」小米一時沒能聽明白。
電話那頭的范儀萱提醒她,「當初你不就是因為氣他不肯跟你從錯道歉,才硬逼著要人家娶你,結果你自己現在做錯事還氣成這樣,那跟當初的情況有什麼不一樣?」
小米頓時語塞。
「想想看你那時候是怎麼對人家的,再想看看你現在自己應該要怎麼做。」好友給予她良心的建議。
小米雖然因為好友的話而陷入迷思,卻又忍不住想提出異議,「可是——」
沒讓她有機會再說下去,范儀萱在那頭打斷她,「反正你好好的想想看,看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小米還沒來得及應聲,好友已經自動結束電話。
*** *** ***
當夜,小米一如往常地拖到石靖言睡了才敢回房,只是這回不是為了要寫稿,而是真的在躲他。
所以當石靖言再次見到小米時,已經是一早醒來的時候。
雖然是星期天,他還是如常地在這時間醒來,看到她又像只無尾熊縮在自己身旁,直覺想起昨天下午的事,眉頭因而皺了下來。
伸手又想推開她,卻突然打住,只是最後索性直接下床,不再理睬她。
梳洗後回到房裡,他換上休閒服,走到床頭邊打算拿起手錶戴上,突然看到一旁貼著張便條紙。
直覺拿起那張便條紙,上頭只寫了簡單的五個字——對不起。小米。
石靖言眉頭一挑,意外自己所看到的,直覺將視線調向床上還在睡的小米。
見她睡得很沉,她昨伎多半是熬到很晚才敢回房,原本問了一整天的心,莫名的軟了下來。
也是在這一刻,石靖言確信了她昨天應該是真的要跟自己道歉,只是後來陰錯陽差演變成那樣。
想到她那時看到自己從浴室裡出來時失聲尖叫的表情,他不由得笑了。
自從認識以來,除了睡著外,在他面前的她哪回不是張牙舞爪,曾幾何時見她像昨天那樣花容失色?
這樣一想,他心裡頓時染上一抹得意,也沖淡了昨天的怒氣。
因為意外,也或許是因為不用出門上班的關係,石靖言首次認真地仔細打量起床上的小米,這個跟自己從一開始就水火不容的女人。
比起她清醒時每每跟自已卯上的模樣,他不得不承認,睡著時的她讓人能忍受多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昨天他才會鬼迷心竅跑去救她吧,當初被迫結婚時的滿腔怒火,隨著她的屈服迴避而稍稍淡去,加上兩人的作息錯開,不讓衝突加劇。
尤其她因為要避開自己感冒發燒一事,多少讓石靖言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不論是睡著時的她,還是發燒意識不清時的她,或者是在泳池邊昏迷不醒的她,都讓他意識到兩人的差異,他一個大男人實在沒有必要跟個女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