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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她的長髮。猶豫一下後,她倏地轉身。

  還是離開這裡吧,或許不見面比見面來得好——「來了就準備走?」誰知她剛邁開步伐,就聽到身後有個低沉微怒的聲音。

  羅桀翰,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樣桀驁的聲音?

  「我記得我說不見不散。」他拉住她的胳膊,強硬的拉著她往劇場裡走。

  季莫琳腳下一個踉蹌,但還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對不起,我遲到了。可是羅先生,現在這麼晚——」

  「我叫羅桀翰。」他還是繼續大步向前,頭也不回。

  「啊?我知道啊——」她流露出茫然的眼神。

  他一手推開了劇場的大門,這讓季莫琳顯得很驚訝。「這麼晚了,這裡還沒關門!」

  「那是因為我聯絡了劇場負責人,包下了這裡。」他將她拉進劇場大廳以後,這才怒氣騰騰的轉身。「還有,我要你叫我羅桀翰,不是什麼羅先生。」她被他眼裡狂怒暴躁的目光所震懾,剎那間感到心緒混亂,腦海裡一片空白。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你剛才的話不是還沒說完嗎?」劇場入口大廳裡沒有燈光,只有從下班外牆反射進來的微弱月光,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有些詭異與曖昧。

  季莫琳望向他閃爍著怒火的眼眸,心頭微微一顫,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請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不曉得該說什麼話,也忘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麼,她只是憑著直覺開口。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嗎?」羅桀翰擰緊眉頭,怎麼看都是一副凶狠的樣子。

  「不是——可是——」她層生生的低下頭,眼神變得更加不知所措。「你有一個月都沒有打電話給我,現在突然叫我來這裡,而且又是半夜三更,所以我——」

  「所以你才遲到一個小時,覺得不適合在半夜三更見我。」他銳利的語氣在這個圓形大廳裡迴盪著,聽起來是那麼的尖銳暴躁。

  她不敢開口了,實在是無法猜測出他的目的,而他眼裡凶狠的光芒也真的嚇壞了她。

  「跟我來,如果你不害怕的話。」見到她低頭不語的慌張模樣,羅桀翰的口氣又是冰冷了幾分。

  他抬起步伐,扔下她,逕自向演奏大廳的方向直走去。

  季莫琳頓時感覺到四周的黑暗向她的胸口壓迫過來,讓她感到恐懼與害怕。抬起腳,她朝著他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她害怕的是這裡的空曠與黑暗,絕對不是怕他!

  一踏進演奏大廳,她就看到了通明的燈火,以及他站在舞台上面對著她的凌厲氣勢。

  羅桀翰站在舞台上,世大的光束打在他身上,令他全身都散發著驚人的光芒與氣勢。

  他彷彿天生就是站在舞台上的表演者,只是單單站在那裡,就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在他身後,放著一架黑色鋼琴。

  季莫琳的身體掠過一陣戰慄,她情不自禁的向前方舞台走去,眼裡沒有猶豫,卻有著濃濃的憂鬱。

  「羅桀翰,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站在舞台上,看著他。

  「季莫琳,你到底又要做什麼?」站在舞台上的他,一掃之前的怒氣騰騰,冷靜的雙眸裡帶著穿透人心的銳利。

  「我?」她感到疑惑不解。「我沒有要做什麼——」

  「一個月前,就在這裡,你對我說過一些話,讓我豁然開朗,也讓我的人生有了新的里程碑。現在,還是在這裡,我有些話要問你。你上來吧!」他做了一個手勢,突然間,舞台上的燈光有了變化,從白色光束變成了七彩霓紅。季莫琳感到有些不真實,那個隱在光線裡的男人,還有這樣的環境。她走上了舞台,但腦海其實是一片空白。

  「我去了非洲一個月,今天才回到台北。」羅桀翰靠在琴蓋上,凌厲的眼神落在她顯得蒼白的臉上。「我去那裡,一來是為了公司在非洲建立藥品的供應基地考察,二來是因為你。」

  她的呼吸有剎那的停頓,而當心跳快停止的瞬間,她的思緒異常的清醒。

  「我知道。」回望著他的眼,季莫琳可以感受到內心深處的悲嗚。可是,她的表情卻還是那樣的平靜。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

  羅桀翰沉默片刻,他臉上犀利的線條變得僵硬。「知道些什麼?說給我聽。」

  「這次這句我知道,是我真的知道了。」內心深處有了莫名的剌痛,一些記憶諒過心底,讓她麻木的心有了感覺。「因為那天晚上的事讓你感到為難,你認為近期沒有再見我的必要,留在台北也只是讓雙方尷尬,因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也可以讓我思考很多事——對不對?」

  「對一半。」羅桀翰各著她走來,這時,舞台上的燈光變成白晝般的光束。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睛裡的光彩,複雜而不可測。

  「你應該說,我是為了逃避你才離開的——而我的確是這樣子。」他揚起嘴角,自嘲的笑了起來。「我雖然不算什麼紈褲子弟,但過去幾年也的確過了一段頗為浪蕩的歲月,不算失去自我,卻也沒什麼目標,只圖安逸享樂。」季莫琳的雙眸裡閃過一抹晶瑩。「你有贊助你的朋友和他的樂團。」

  「看起來你已經很瞭解我了。」他瞇了下眼。「不過,現在並不是分析我性格的時候,這一段我們就省略不提,現在來談談我和你,談我們之間的問題。」她的眼神有那麼一刻,顯得迷離而傷感,因為無法掩飾內心的感覺,所以只能低下頭去。雖然她很想直視他的眼睛,這樣就可以他每個表情。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的趕來,即便心裡有個小聲音不斷提醒她不能去、不要去,但她還是來了。

  「我說那些話只是想要告訴你,對我來說,安定是件有些困難的事,包括了和女人之間的關係。」羅桀翰審視的目光落在她垂下的臉上。「一切都來得很突然,而我又不想草率的對待。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是在找藉口,但是正好有這個去非洲考察的機會,而我對這份工作的舉也越來越大——所以我就去了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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