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太好了。」門外的男人口吻相當淡薄,但露出的淺笑,讓他俊帥的臉孔更添迷人風采。
「呃……」飛舞語塞,清靈秀麗的臉蛋浮現淡淡的紅暈。
她並未刻意記住他,可是他的長相很自然的留在她腦海裡,見到就想起來了,連她都對自己直覺的反應感到訝異。
「可以讓我進去嗎?」男人請求。「我需要躲雨、把衣物弄乾。」語畢,他扯出一記無奈的苦笑。
飛舞攏起秀眉,神情為難。
和他見過兩次面,雖不算全然陌生,卻也稱不上有交情,但外面風大雨大,他看起來一身狼狽,拒他於千里之外又顯得不近人情。
她不認為他的出現純屬巧合。否則他怎麼會特地爬上五樓,還一副就是知道她住在這裡的口吻?
實在太奇怪了!這應該可以列為另類的靈異事件,詭異透頂。
「如果我不讓你進來,你會離開嗎?」飛舞明知故問。
男人抿著嘴角,未發一語。
因為光線不足,他的臉孔沒入陰影中,飛舞分辨不清他到底是落寞還是不悅。
思索片刻,她做出決定。「進來吧!」她側身,讓出走道請他入內。
男人獲得允許後向她輕輕點頭示意,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飛舞關上門,也跟著回到屋內。
一場烏龍的短暫驚魂體驗,宣告落幕。
*** *** ***
回到屋內,飛舞給了男人一條乾淨的浴巾供他擦拭頭髮及身體。
不過男人卻提出要求。「可以讓我沖個澡嗎?」
「嗯……可以呀。」她吶吶地頷首,倒也不小氣,好人做到底。
十分鐘後,男人裸著上身出現在客廳,唯一蔽體的是下半身的白色浴巾。「衣服要怎麼弄乾?」
飛舞轉過頭,視線落在他小麥色的上半身,眼珠子差點凸出來,明知該迴避,但她的目光仍不受控制的往下移——
「呼——」她吁出一口氣,隨即漲紅臉。
天哪!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有遮住是正常的,毫不遮掩才是大問題!
她可以相信他是正人君子,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吧?
飛舞偷偷欣賞他勢必經過長時間鍛煉,沒有一絲贅肉、精瘦的身體線條,一邊矛盾的擔心著,這才後悔自己答應得太草率。
「任小姐?」等不到她的指示,男人出聲喚她。
她的表情豐富,藏不住心事,還有不懂掩飾的誠實目光,惹他發噱。
飛舞倉促收回在他好身材上游移的眼光,假裝若無其事的指向他身後。「喔,後面陽台有烘乾機。」
等了一會,見他沒有移步的跡象,她以疑惑的眼神詢問。
「麻煩你幫個忙。」男人提出請求,但斷然的語氣實際上更接近於命令。
「嗄?!」她紅唇微張,一臉愕然。
「麻煩你。」男人輕緩且和善的重申一次。
飛舞轉過身,感受到身後他凝視的眼神,猶如芒刺在背,教她如坐針氈。「樊先生,還是你自己處理比較好吧?」她扯動嘴角乾笑。
男人緊盯著她,堅定的眸光散發出不容置喙的氣勢。「麻煩你。」他第三次示意。
飛舞領教到他的固執,也意識到一個可能性。「難道,你不會使用烘乾機?」她的揣測並非瞎猜,而是有根據的。
差不多半個月前,她和好友一同出國,由於好友是富家小姐,所以同行的她也沾了光,陪好友參加一場別開生面的名流派對。
她就是在派對上見到他的。
當時的他意氣風發,許多人都圍著他打轉,而他的表情總是淡淡的,讀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厭煩。
她的好友似乎對他興致勃勃,湊過去和他搭訕、攀談了幾句,她則當個旁觀者在一旁聆聽。
他們聊的話題她一句也搭不上,畢竟,有錢人的世界不是她這種出身平凡,必須努力工作才能存活的普通人能完全理解的。
例如:花幾萬塊買一個皮包、一雙鞋,甚至豪擲幾十萬、幾百萬爭相競標一幅讓人看不太懂的名家畫作……諸如此類的奢侈行為。
話又說回來,眼前的男人,半個月前看起來是個氣宇非凡,卻不太愛甩人的大少爺,現在倒成了狼狽不堪的落湯雞。
重點是,他是個出入名流派對的貴公子,表示他並不需要親自動手做家事,所以她才會猜他可能不會操作烘乾機,再不然,就是他差遣別人慣了。
若是他不懂得使用烘乾機,她可以諒解;如果把她當傭人使喚,那她就很不能接受囉!
「你不會用烘乾機,對嗎?」飛舞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遍。
男人面不改色的回答。「對,所以麻煩你。」
還以為他會為了面子而解釋一堆或是抵死不承認,沒想到他竟然答得如此乾脆爽快,她想嘲笑他的話反而說不出口。
和他的眼神角力,飛舞很快敗陣下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算了,就當是服務客人好了。她身為一名飯店服務生,類似的事做得多,也做習慣了。
她起身接過他濕答答的衣物,雙眼不由自主的飄向他線條極為好看的胸膛,難以抗拒他養眼的男性體魄。
男人挑了挑眉,意外她的個性竟和他想像中的有所出入,跟她清靈嬌柔的外表不相符。
他沒想到,她的性格像個孩子似的直接不做作,腦子裡想的都會顯現在她的臉上。
頭腦簡單的女人。男人在心裡嗤哼。
雖然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安靜不多話的傳統女人,但經過短暫的交談與觀察,她有話直說、心思單純,不會想太多的樂天性格,並不會成為他執行計劃的阻力。
相反地,她可笑的反應與多變的表情,提供了他許多樂趣。
三個月之後,等到他接近她的真相揭曉後,希望她也能保持樂觀的心態,不要和大多數女人一樣,使出哭哭啼啼、死纏爛打的招數。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對他來講完全沒有用,只會讓他更加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