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團長說完,週遭那些不友善的注視,頓時變成看好戲的目光。
他們訕笑的眼神好像在說:我們倒要看看你多有本事!
「啊……好。」
知道大家絕對會以更嚴苛的便准來審核她,梁心倫緊張得手心開始出汗,但她不願就此被打倒。
要是她在這一刻失誤,往後更別想扭轉大家對她的負面印象,所以她很謹慎地選擇曲目。
想了想,她選了自己最喜愛的曲子——聖桑的天鵝。
這是當初她與闕御堂的定情曲,一直是她非常喜愛的曲子,也經常練習演奏,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它。
她深吸口氣,將小提琴架在肩上,閉上眼,回想與闕御堂相識的那一晚,不由得露出甜甜的微笑,以當時的心情,虔誠地拉動琴弦。
當她拉出第一道旋律時,那些目光裡還充滿訕笑,但是當她拉到第二小節時,有些目光變了,從不屑、恥笑轉變成為驚訝。
到了第三小節時,幾乎所有注視她的目光都充滿訝異與不信,等到她將曲子拉完,全場突然一片寂靜。
沒人拍手但也沒人嘲笑,大家都呆呆看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拉得不好,請大家見諒。」
梁心倫認為一定是她演奏得很糟,大家才會有這種反應,頓時尷尬地低下頭。
這時,第一道掌聲響起,陸團長大聲鼓掌喝彩。「表現得非常好,心倫!」
他轉向眾人,一一審視大家的目光,原本不滿的眼眸,此刻全都迴避他的眼神,因為羞愧而不敢直視他。
「相信大家應該都已經瞭解,為什麼我會指定心倫擔任首席小提琴手的位置。好了,選擇開始練習七號交響曲……」
接著正式開始今天的練習。
練習結束後,大夥兒還是沒有多理會梁心倫,彷彿她不存在似的,各自說笑著離開了。
當梁心倫到置物櫃去拿包包準備回家時,有個人緩緩靠近她。「你的琴藝很好。」
「咦?」
他轉頭一看,是剛才練習時坐在她旁邊的女孩,也是小提琴手。
「你拉得很好,我很佩服。」那女孩道。
這是樂團裡除了陸團長之外,第一個開口跟她說話的人,梁心倫非常高興。』沒、沒有啦。大家才真的很棒,交響樂的團員果然完全不一樣。」
那女孩笑了。」我叫杜和雅,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和平相處,互相切磋琴藝。」
「我也是。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那麼,明天見。」杜和雅又對她笑了笑,才轉身離開。
梁心倫望著她的背影,逐漸露出笑容。終於,交到第一個朋友了!
樂團真的太棒了,這裡有許多愛好音樂的朋友,她希望能夠一直留在這裡,和大家一起練習、共同演出。她真的真的這麼希望!
一開始加入樂團時,只有杜和雅一個人會來找她說話。接著出現第二個,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找她說話……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真誠與和善,也折服於她的琴藝,原本排斥她的團員,慢慢地會主動與她攀談,甚至大家在練習結束後,也會邀她一塊去吃東西。
加入樂團半個月了,現在已經不再有人公開排斥她,雖然完全不理她、不跟她說話的還是大有人在,但是氣氛已經比她剛來的第一天好太多了。終於慢慢融入樂團裡,成為大家真正的夥伴,她比什麼都開心,也很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努力求進步、求表現,讓大家更認同她。
但是,在她進入樂團的第三個禮拜,卻發生一件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事,讓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笨的笨蛋,竟被人如此戲耍欺騙!
這天的休息時間,梁心倫從洗手間走出來,正巧看見陸團長從前走過,「啊,陸……」她心想自己有好一陣子沒跟他私下聊聊了,便想叫住他,稍微聊一聊。
但他完全沒聽見,繼續向偏僻的樓梯間走去。
「陸團長……」不知情的她跟了過去,才訝然發現有人在樓梯間等他。她趕緊將身體縮回牆後,免得被他們發現,以為她故意跟蹤偷聽。還是趁著沒有被發現前快走吧!
她這麼想著,舉步正想離開時,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你到底為什麼要讓梁心倫擔任首席小提琴手?」
這聲音是……梁心倫覺得那聲音很耳熟,悄悄探出頭一看是盧沛瑞!直到現在,她還不曾跟她說過一句話。
「理由我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陸團長有點煩躁地道。
「但我沒辦法認同!論樂團的資歷,我比她深,論技巧我也不比她差,況且我還是你的女朋友,你卻偏偏提拔她,教我怎麼能平衡?!」
哇,原來她早陸團長的女朋友?梁心倫睜大眼睛。他們是為了她吵架?梁心倫頓滿心歉疚,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自有我的道理。」陸團長有些無奈地說。
「我知道你所謂的道理是什麼,因為你收了人家的錢,是吧?」盧沛瑞高聲質問。
「你在胡說什麼?!你從哪聽來的?」陸團長一臉緊張地大叫。
陸團長收人家的錢?!梁心倫也嚇一跳。怎麼回事啊?
因為想知道真相,所以原本該走的她,忍不住又繼續聽下去。
「不用瞞我了,我聽到你和別人說電話!我是不知道你打電話給誰,但是我知道他損款給樂團,而你則安排梁心倫進入我們樂團。」
「你……你怎麼可恥可以偷聽呢!」陸團長無奈又苦惱地道:「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我也不願意如此啊,但若是再無贊助者,我們樂團就要被近解散了,我能有其它選擇嗎?如果是你,你忍心看我們樂團分崩離析嗎?」
「所以說,真的有人拿錢買走我的位置?這是你們和利益交換嗎?」
「你別亂說話,事情不是那樣的!」「
樂團裡誰都知道,首席的位置本該是我的,而梁心倫一來,竟莫名其妙奪走屬於我的位置,原來是因為如此啊。」盧沛瑞嘲諷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