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整個身子幾乎站不穩。
「福福。」安烆連忙扶著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眼神在不經意間和駱鴻橋交會。
駱鴻橋朝他輕點頭顱,然後給他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安烆很不高興。這個傢伙,這下好了,對錯全都由他來背負。
「你沒事吧?」駱鴻橋走到錢金福身邊,關切地問道。
她無語,只是低著頭消化剛才的消息。
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先扶你回房裡休息好嗎?」安烆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抬頭看著他,心頭像被重擊一般難受。「我輸了嗎?」
駱鴻橋在一旁聽了,眼神也微微黯然,「你別想太多了,你已經盡了力,真的,我們看得到。」
「可是,你們看到沒有用,安展看不到,他們還是下了這個決策。」所以她全盤皆輸。
「福福!」安烆語氣一沉,「我說過了,你不要有太大的得失心,你已經盡力就夠了。」
「不夠!」她守不住這一切,「我去找安展的負責人,鴻橋,你快替我聯繫安逸。」
「安總經理出了車禍,所以下決定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二哥安……」駱鴻橋正要說下去,有道憤怒的眼神在這時候疾射過來,讓他閉上了嘴。
「福福,我說過了,安展看的是利益,他們不會管錢觀的內部問題,你別去了,就算去也得不到你要的響應。」安烆安撫著激動的她。
「阿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哥哥回來後,我該怎麼向他交代?」
「別管他了。」該死的錢澧淮。
「我只是想堅守爸爸留下來的一切,為什麼這麼難?」她好自責。
「你沒聽到我們說的話嗎?你已經盡力了。」這樣就夠了。
駱鴻橋注視著他們兩人。看來金福留給安烆去安撫就行了。「那麼,我先走了。」
安烆瞪他一眼。哼,如果不是福福此刻狀況不佳,他一定捲起袖子把駱鴻橋扁得滿地找牙!
惹了一場風波,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讀出他眼裡的訊息,駱鴻橋朝他點頭一笑,「好好的開導她吧。」然後他轉頭便走,連再回過頭看一眼也沒有。
哇咧!安烆眼神一凜,心裡詛咒這個傢伙總有一天笑不出來!
「不行,我還是得見安展的負責人一面,我想知道他為什麼作這個決定,我可以親自再跟他說明企畫的內容,有任何問題,我可以馬上修改。」錢金福著急地道。
「福福,你冷靜點,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可是……」
「他們的企畫案只是暫時通過,你現在去安展,而反讓他們對你反感,這麼做會比較有利嗎?冷靜一點。」
她聽了抬起眸,「難道我就看著錢觀在我手中失去嗎?」
「不算推動。」見她終於冷靜了一點,安烆繼續道:「如果他們真的能把錢觀經營好,那麼怎麼算失去呢?給他們一點時間,你也能趁這個時間作觀察及準備,如果錢觀真的在他們手中經營不善,你們再想辦法奪回來也不遲。」
錢金福想了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休息一下吧,就當養精蓄銳,現在需要做的是對錢觀好的事,才算不讓你父親大半輩子辛苦的一切白費。」
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茫然且紛亂的心依然抓不到安定的方向。
錢金福一直靜默著,安烆也守在她身邊,安靜地陪著她。
許久後,她忽然開口:「其實,我早該想到會這樣了。」
「嗯?」
「我能力不及哥哥的十分之一,如果連哥哥都鬥不過他們,那麼我又能拿他們如何?」想想,她從頭到尾只是不自量力罷了。
「別胡思亂想了。」安烆拍拍她的肩,讓她倚進他懷中,「也許安展有他們的考慮,並不是你的能力不好。」
說真的,以一個千金小姐來說,她的能力已經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
錢金福低眉,掩不住憂愁。
「想想,這樣不也很好嗎?」身上背負太多,只會讓人覺得沉重。
「我只是不知道哥哥回來時該怎麼向他交代。」她該怎麼跟哥哥說明這一切?
「他現在說不定在哪裡逍遙呢!替他擔這個心幹嘛?」安烆有些沒好氣地道。
「怎麼我每次提到哥哥,你都很氣憤?」
「那當然。」他能不氣嗎?「我只要想到他把這堆爛攤子丟給你,害你深陷危險,不氣憤都難。」
「你心疼我?」
「廢話。這麼笨的問題,以後別再問了。」這麼柔弱的女人,錢澧准竟敢把她丟下,讓她吃這些苦,真可惡。
「其實我早就知道哥哥沒事。」錢金福輕聲道。
「唔?」安烆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從哪裡知道?」
「鴻橋啊。」她仰首,正好與安烆眼眸相對。
「他?他跟你說錢澧淮沒事嗎?」
「不是。」她搖頭,「而是他的反應。」
安烆心中一笑。哈,就說嘛,駱鴻橋根本不會演戲。
「他知道哥哥出事後,一直表現得很冷淡。照道理說,他和哥哥那麼要好,如果發現是叔叔害了哥哥,他一定會支持我替哥哥報仇,但他沒有,反而顧慮很多,我不懂他在想些什麼,但我確定他一定知道哥哥沒事。」
原來她也發現了,難怪能這麼冷靜的面對兄長的失蹤。
「福福真聰明。」這個女人不能小看啊。
「難道你也看出來了?」但他和駱鴻橋根本不認識,不是嗎?
安烆搖頭,「這是錢家的事,我不多管。」
「是嗎?」但她是錢家的人啊,他為何撇得這麼乾淨?
「在錢家,我只管你的事。」見她眼神黯然,他補充道。「連錢澧准的死活我都不管。」
「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情好像沒那麼糟了。」
「福福。」安烆握住她的肩,「既然你也猜到錢澧準沒事,那就把一切都丟給他吧,那是他該做的事,不關你的事。」
「可是,我是她妹妹。」她有這個責任。
「那他就更不應該讓你煩惱這些,妹妹是用來疼愛的。」那是安家一向奉為圭臬的法則,他唯一的妹妹安琳可說是他們兄弟們掌心中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