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從來不曾擁有過,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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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正東到葉喜喬學校接送的行為,持續了約莫一個月的時間。
他自然不是每天都去,不過每次一出場,總要鬧得萬眾矚目,葉喜喬自然也就得隨之承受許多側目。
於是,葉喜喬開始抗議他的親自接送,一下課便乖乖地搭著他派來的車,到他辦公室等待他下班。
只是,她一到辦公室後,他倒是不急著走了。有時候,在公司裡一待就到八、九點,橫豎葉喜喬也很能自得其樂地看書看上大半個夜。好幾回,甚至都是他強迫地合上她的厚書,她才傻傻地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
他會在辦公室裡跟她說說「天下」近來又改變了什麼,又接了什麼訂單,也硬是強迫她多少瞭解一些基本的公司概念。天知道他有多喜歡她閱讀完畢後,那種雙眼放空的傻樣;他更喜歡她被迫放下書後,被他抱在懷裡時,揉著疲憊眼睛的憨樣。
他喜歡得愈多,卻也發現她對他的喜歡,似乎不像他那麼瘋狂。
無庸置疑地,她關心他,但她從不談未來。他想不透原因,只好更常把她留在身邊,而且非常下客氣地讓她的宿舍每晚都鬧空城計。
雖然這個小保守對於留在他那裡過夜,顯然很排斥,但他是何許人也,他總是有法子不讓她回去。
不過,他們兩人昨晚沒在一起,因為身體復原的羅繼文與其雙親一塊到葉喜喬阿姨、姨丈家作客。
此時,衛正東正親自駕駛著車子,前往葉喜喬的學校。因為他知道經過了昨晚,她的心情必然不好,於是決定親自接送她放學,好載她到山上散散心。
根據葉喜喬昨晚在電話裡的轉述,羅繼文一到她家裡,開口就說他們沒想到葉喜喬竟是那種趁人不備、貪權篡位之人。
她說,她萬萬沒想到羅伯伯一家人過去的關懷,原來全都是取決於她的毫無威脅性。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羅家人尖酸刻薄的嘴臉,竟在知道她領進「天下」的團隊,是由「衛正東」在背後撐腰時,瞬間又轉化為阿諛諂媚的變臉功力。
「利字當前,能夠真心為別人著想的人還有幾個?只有你這個傻子,昨晚說到後來,居然還笨到想幫羅繼文找工作!」
衛正東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完話之後,車子也緩緩地接近她的學校門口。
葉喜喬綁著馬尾,穿著他為她挑選的粉紫色無袖麂皮洋裝及白色針織外套,正坐在學校門口看書,等待著他的司機。
那白皙的頸線、纖細的身形及無邊鏡框下的清秀水眸,在在都充滿了吸引人的特質。男人經過她身邊,很少不多看她一眼的。
清雅美貌易得,可她的氣質卻是比美麗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特色。或者,她總沒把男人放在眼裡,也是男人們擠破頭想引她注目的原因吧。
衛正東看著葉喜喬用嚴肅神態打發了兩個搭訕者後,他微笑著將車子停在路邊。才走出車子,便看到另一名從前葉喜喬的男性翻版,背著一個大書袋,站到了葉喜喬身邊。
葉喜喬抬頭,但她這回卻對來者露出了一個水蓮般的微笑。
書獃子愣在原地,顯然是被她的笑容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衛正東墨鏡下的黑眸不悅地瞇緊,他一向不介意自己女伴被其他人欣賞,但他非常地介意她對別的男人笑得那麼燦爛!
他在吃醋。當這個念頭進到衛正東腦子裡時,他如遭雷殛一樣地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見鬼了,這種不理性的行為,怎麼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他對自己超有自信,甚至知道葉喜喬和對方毫無干係,也確實看到她與對方保持著一段距離,可當他一看見她對那個書獃子微笑,那種好像他們兩人才是同一國的笑法,就讓他管不了自己的護意,讓他只想衝上前宣示主權一番,然後再把她放到口袋裡。
「學長,有事嗎?」馬路另一端的葉喜喬,沒注意到衛正東狂風過街的身影,只專心地看著程儀。
「我……我……」程儀看著她,好不容易才找回心神。「我下學期可能要接手一堂大學部的寫作課,我記得你上學期也開過,所以想找你討論一下。」
「好啊,那我們約……」
「傻丫頭。」
葉喜喬的身子被擁入一個寬厚的胸膛,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因為只有衛正東會這麼肆無忌憚地當街擁人。
葉喜喬抬頭看他,衛正東則乘機低頭在她唇間印下一個吻。
「這裡是學校啦。」葉喜喬雙手推擋在他結實胸前,卻又忙不迭地放下。
天!衛正東害她變成了一個色情狂了。當雙手壓在他胸膛時,她的腦中儘是她前晚坐在他身上,雙手撐著他胸膛的刺激畫面。
葉喜喬頭垂得更低,雪白耳頸邊的艷紅模樣卻騙不了人。
「我很開心原來會想些有的沒有的人,不只是我。」衛正東多少猜測到她的心思,笑著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大掌亦隨之扣在她的腰間,愛撫著她腰臀接縫處那個敏感的凹處。
葉喜喬猛掐住衛正東的手臂,忍住一個輕顫。
「學妹,他是……」程儀問道,雖然早已猜到這男人便是葉喜喬傳聞中那個明星一樣的男友。
「我是她的男朋友。」衛正東將墨鏡往襯衫衣襟問一夾,低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吻。
又來了,他又在對其他人說他是她的男朋友了。
可她從來不知道,這只是一句玩笑話,還是他認真的表白。天知道,她最近要有多努力,才能強迫自己不要對他的宣言抱以幻想。
誰讓古總管、他的秘書們,都一再地告訴她,她對他有多特別。她聽得多了,不可能毫不動搖啊……
葉喜喬仰望著他發亮的黑眸,她掐住手背,強迫自己要冷靜。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已經從合約走到男女朋友階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