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忍一忍,忍到他醒來好了。
她忍、她忍、她忍忍忍……
忍了半天,突然冒出一陣尿意。
又努力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她難受地開始掙動起來。
果然,她弄醒了他。
「做什麼?」
他的語調含著濃濃睡意,還有一股壓抑的怒火。
「對不起……我……我想上廁所……」
她小臉通紅地說道,心裡不斷地祈禱他的起床氣千萬別發作。
他眼睛微微睜開,眉頭開始皺起來,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後,便翻過身去,面向另一邊,繼續睡著。
一得到自由,她呼出剛剛緊張得憋住的一口氣,馬上拉開被子,飛也似地跳下床,向洗手間奔去!
依然閉著眼睡覺的齊凱,聽見她慌張的動靜,唇邊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
*** *** ***
齊凱和金喜兒兩人,面對面地坐在飯店餐廳裡吃著早餐。
齊凱一臉平靜地看著手中的英文報紙,金喜兒卻是從頭到尾都將腦袋埋在餐盤裡,怎麼也抬不起來。
「你怎麼了?脖子扭到,抬不起來嗎?」
齊凱知道她在羞愧什麼事,卻明知故問地取笑她。
「沒……沒有。」
她慌張地搖頭,趕緊低頭塞進一塊培根肉。
齊凱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繼續看他的報紙。
過了一陣子,她不開口,他也覺得無趣了。
「吃完了沒有?」
他催促道,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還……還沒。」
她又搖搖頭,依舊不肯抬頭看他。
「是嗎?那你繼續吃,我先回房去整理一下,今天要進攝影棚拍照。」他收起報紙。
「嗯。」
她小聲回答,點了點頭。
他站了起來,看了她一會兒後,又不懷好意地哼笑了一聲,這才姿態優雅地轉身離開。
當他離開之後,金喜兒才敢抬起頭,大大地吐出一口氣。
經過昨晚那一鬧,她已經完全沒有臉面對他了。
一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起昨晚觸摸到他身上時,手掌底下堅實、柔軟、又性感無比的肌理觸感。
沒想到,沒摸到會流口水,摸過之後口水卻流得更凶了::
「唉……早知道就不摸了。」她喃喃說道。
看著自己的手,她想著是不是要剁掉比較好?
但是,這雙摸過他身上肌肉的手,要是剁掉了,還真是有些可惜,畢竟機會難得啊……
就在胡思亂想之際,有個人影來到她的對面,在齊凱原先坐的位子,緩緩坐下。
她愣了一下,一抬頭,發現坐到她對面的,竟然是紀依珊。
「你……早安……」她疑惑地對紀依珊打招呼。
「你的精神不錯呀,春風滿面的。」
紀依珊笑笑地看著她,完全沒有先前的冷淡及敵意。
但是,她的眼神,卻十分複雜地一直在她唇上的紅腫及頸間的一抹印記上,來回徘徊著。
「呃……還好……」
想到昨晚的胡鬧,還有像是作夢一樣的親吻,金喜兒的臉蛋忍不住泛出一片羞紅。
紀依珊忽然露出分享秘密般的表情,傾身向她,低聲笑著說道:「齊凱……技巧不錯吧?」
金喜兒愣住。「技巧?」
看到紀依珊朝她笑得十分曖昧,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會意過來,她暗指的是什麼,小臉瞬間炸紅一片。
「你……你在說什麼?」
「有什麼好害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你們兩人一直住在同一問房,難道什麼事都沒嗎?」紀依珊擺明了不相信的神色。
「我、我們……」
金喜兒張口結舌,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覺得隱私被大大地侵犯了,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這女人憑什麼管她和齊凱之間發生什麼事?
金喜兒倏地抿緊唇,沉默地看著她,不說一句話。
「昨天,齊凱全都跟我說了。他說,他在幫助你接下你父親生前經營的『星采公司』。」
紀依珊不理會她的沉默,自顧自地開口。
「齊凱跟你說的?」金喜兒的心口忽地一陣緊縮。
「是啊!昨天晚上,你一直在看著我,對吧?後來,你一定也有看到,他跟我一起離開宴會了。」
紀依珊點點頭,表情十分愉快。
「嗯……」
她低聲回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約我到另一個地方去,跟我……嗯……敘個舊,也聊了非常多你的事。」
紀依珊摸摸頭髮,笑得嫵媚萬分。
「……是嗎?」
她看著紀依珊,雙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起。
齊凱……騙她?
昨晚齊凱明明說跟紀依珊只是客套一下。
但是,從紀依珊暗示的語氣中聽來,他們兩人離開宴會後,完全不止是客套寒暄而已……
「他說,他看你什麼都不懂,卻想要經營一間經紀公司,被整個圈子裡的人當成笑話看,他的心裡很不忍,所以想要幫助你。等你的『星采』站穩之後,他就會回來『恆麗』,繼續請我當他的經紀人。
「這段時間裡,他請我要多多包容你、照顧你。剛開始的時候,我的態度是真的冷了一點,真是抱歉。」
紀依珊不斷地笑著,似乎真的與她心無芥蒂了。
金喜兒勉強地笑了笑,心裡覺得被一把刀子一道又一道地割著。
齊凱將所有的事都告訴紀依珊了?
「其實,他是野心很大的人。他想藉著幫助你的機會,來證明自己的能力。畢竟,沒有多少機會能找到一問公司,肯放手讓他去做。」
「什麼?」
金喜兒難掩震驚,小手握得更緊了。
難道,齊凱說她父親有恩於他,只是取信於她的借口?
其實,他只是想在她快倒閉的公司裡大展身手,證明自己?
她不敢相信,他是這樣惡劣的人,會將她父親臨終前交給她的事業,當成兒戲一般地耍玩!
他應該知道,『星采公司』是她家已經延續百年的事業,對他們金家而言,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他應該不會這麼的惡劣……
她在心裡不斷地否認,不願相信紀依珊告訴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