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原有的一些模特兒,有能力的已經解約跳槽,剩下來沒走人的模特兒,也因為連續數個月沒有任何工作機會,已經心生不滿,頻頻跟她抗議了,讓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
她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打擊到她的弱點了。
「只要你跟著我,我保證能讓你成為比你父親還要出色的模特兒經紀人。」他微笑地說道。
「你想訓練我成為專業的經紀人?為什麼?」她愣愣地看著他。
「為了報恩。我無法袖手旁觀,看著你搞掉你父親苦心經營的經紀公司,還有他一輩子的名聲。」他笑道。
她迷惑了。
這男人是真的要來幫她挽救岌岌可危的家族事業?
他真的是……她的貴人?
想了想,她還是搖搖頭。
她懂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
「你說的這些要求,實在讓人害怕,沒人會跟旗下的模特兒簽下這種幾乎是讓出經營權的合約。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你是真的要幫助我?」
她按捺住心裡忐忑不安的疑慮,盡可能地冷靜思考著。
他沒被她的質疑弄火,反而對她笑了笑。
「你可以在合約最後加注一條,如果我違約跳槽,或是所作所為傷害到公司利益的話,我投資的金額一律沒入,並且,你還有權利對我要求十倍的簽約金當作違約金。」他淡淡地說道。
「十……十倍?!」她瞪大眼。
十倍簽約金的違約金,那筆錢可以讓她就算不靠『星采』賺錢,也能一輩子吃喝不盡耶!
「你付得出來嗎?」她皺眉問道。
他是多有錢啊?竟然這麼大方地訂下懲罰自己的天價違約金?
「所以,我會努力不讓自己有付違約金的機會。」他含笑道。
她咬唇,默默不語,理智分成了兩半,一半叫著『快答應』,另一半叫著『別答應』,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都做到這樣了,你還不能相信我嗎?」
齊凱見她猶豫不決,只能歎口氣,面露無奈地攤了攤雙手。
她瞧著他善良可親又無辜的英俊笑臉,心裡仍舊忐忑不安,有種與虎謀皮的感覺。
這個合約……可以簽嗎?
「我……我先把合約問過律師,再回答你!」
金喜兒趕緊把檔案存檔,然後開始收拾筆記電腦和資料。
她真的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請便。謹慎是好事,你學到了第一課。」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讚許地點點頭。
她瞧了他一眼後,便離開齊凱的住家,直奔父親生前很信任的律師那裡,讓律師看看這份合約是否有什麼陷阱或對她不利的地方。
*** *** ***
把合約拿給律師看完後,律師只說了一句話!
「這個人瘋了,他等於是把自己全部賣給你了!這份合約,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金喜兒聽了之後,又驚又疑。
所以,她是真的遇到天上掉下來的大貴人了?
為免齊凱後悔,她馬上火速將合約書列印裝訂,回頭奔進齊凱家,放在他眼前。
齊凱翻了翻後,二話不說,在合約書上簽了名。
看著他簽名的時候,她的心臟跳得飛快,幾乎快從胸口撞出來了。
等他簽完了名,她顫著手,將合約書捧在胸口按著。
「哇……好像在作夢一樣……竟然簽到齊凱了……」她喃喃說道。
齊凱瞧著她,哧笑了一聲後,伸展一下四肢,傭懶地往沙發上斜躺。
「齊凱,謝謝你。」
金喜兒的唇角忍不住一直上揚,真誠地對他說道。
她實在是太開心了!
「不必謝了,我也覺得我冒了很大的風險,只希望我沒有看走眼,弄到身敗名裂的下場。對了,晚上七點記得來接我。」齊凱隨意地抬手揮了揮。
「七點?做什麼?」她愣愣地問。
齊凱臉上的微笑消失,翻了一下白眼。
「經紀人,我要飛去義大利工作,你應該要安排好我的接送細節吧?雖然我們的合約要等到下個月我與『恆麗』的合約結束後,才開始生效,但我已經辭謝了『恆麗』的接送,難道你要我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去坐飛機嗎?」他有點沒好氣地說道。
「啊?對、對,一定要的!晚上我一定會送你去機場!」她呵呵笑道。
齊凱瞧了瞧她,忍住歎氣的衝動。
「你這個傻妞,看來真的是什麼都不懂,當初到底是哪來的信心,敢接下你爸爸的『星采』?」
「因為『愛』呀!這是我老爸的遺願。」她笑咪咪地說道。
齊凱深深地看著她,接著唇角微微一撇。
「好了,我要補個眠,你先回去,晚上記得準時來接我。」
「好的、好的!你好好睡,掰掰喔!」
金喜兒捧著合約,像捧寶貝似的,開心地離開齊凱的住家。
*** *** ***
晚上,金喜兒找來司機和保母車,一路親自將齊凱送上午夜十一點多起飛的飛機。
當她回到家、躺到床上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
她的身體很累,但腦子卻一直轉,怎麼也停不下來,有點亢奮過度的現象。
雖然他自願跟她簽下了幾近喪權辱國的不平等合約,她還是覺得他像只道行高深莫測的狡猾狐妖,不明白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躺了半天還是了無睡意,她乾脆爬起來,上網搜尋有關齊凱的資料。
很可惜,網路上只能查到一些極粗淺的資料。
她知道他是混血兒,母親是法國籍模特兒,父親是歐洲時尚圈裡小有名氣的東方攝影師,小時候在國外長大……
另外,她意外地發現,他擁有哈佛的商業學歷背景。
「哇,這麼厲害,竟然能進哈佛……」她喃喃說道。
難怪他老讓她覺得他像只千年老狐狸一樣,臉上雖然總是帶著笑,言談間卻聰明、深沉得讓人害怕。
就像與她討論合作方式的時候,他似乎已經計劃設想很久了似的,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談,而且只花了半天時間,就與她擬妥了連律師都覺得對她是保障得過分的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