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抗議有效嗎?」她自嘲地輕哼。「你一定會說我是董事長,這是我分內該做的事。」
「我說錯了嗎?」他驀地欺向她。「這些難道不是你該做的嗎?」
「我沒說不是——」
「還是你希望我寵你?沒問題,只要你說一聲,把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負責把公司救起來,你只要在家當你的大小姐就好!」
其實,他心底是這麼希望的,希望能寵她、呵護她一輩子。十年前,他就是為了能得到一把鋒利的劍守護她,才遠赴他鄉。
是她任性地斬斷了兩人的關係,如今卻埋怨他苛刻,跟另一個男人訴苦……
他不眠不休地努力,手中終於握著劍了,為何反而不能擁抱她?為何她已經不需要他的擁抱了?
這份痛,她明白嗎?
「我不用你寵我!」她尖聲反駁,水樣的眸融進他燃火的眼裡,彼此相抗。「你不要老是把我當成那種膚淺的千金小姐,我不是!十年了,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是從前那個艾織心了!」
對,她不是,她變心了,移情了,她不再愛他——
季石磊嘶聲低吼,好想傷害她,卻又想狠狠地吻她。
「季石磊,你放開我!」
他也想放啊!十年了,他為何還放不下?為何仍被同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你可以依賴我的……」他迷濛地望著她的唇,那倔氣又可惡的唇,微微地分開,吐露著魅人的馨息。
「你不是要我別依賴你嗎?」
「別說了!」他不許她頂嘴,一口咬住那軟嫩的唇。初始帶著幾分彷徨與不確定,接著,排山倒海的情慾襲來,狂野地肆卷。
他一把將她抱起來,鉗住她纖細的皓腕,將她抵在牆面,然後低頭,肆意啃咬她柔潤的玉頸,將那當成可口的點心。
有多久,不曾這樣親近她了?情慾在體內勃發、甦醒,他不覺憶起當年,是如何生澀又激烈地與她做愛。
至今,那滿足卻又永遠不夠的滋味仍鮮明地烙在心版,不知有多少次在夢裡,他一遍又一遍地要她。
有時甚至會在半夢半醒間驚懼,怕自己弄壞了她……
「石……石頭……」她彷彿有些無法承受,細細地嬌吟,卻只是火上加油,更添旖旎氛圍。「拜託你……」
拜託什麼?放開她?還是充滿她?
「你別想躲……」慾望已不由他控制,隔著裙擺,在她最私密的入口廝磨,很親暱,很放肆。
「這裡是辦公室,你……不可以……」一波波顫慄在她體內洶湧,她忍住強烈的歡愉,蔥蔥五指侵進他的發間,明明是想抵擋他的侵略,卻更似迎合的挑逗。「你不是常說……要公私分明嗎?」
是啊,要公私分明,他一向最講究工作態度,在職場上,一向扮演嚴謹得教人抓狂的角色,為何一面對她,什麼都變調了?
季石磊焦躁地喘息,男性慾望痛苦地痙攣著,差點擊潰他僅存的自製——這可惡的女人,他真恨她!
「石頭,你別這樣……」
真要他放手,就不該這樣喚他,不該用如此嬌媚的聲嗓,勾走他不安定的神魂……
他猛然放開她。
她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怔怔地揪住半敞的衣襟,眼眸漫著曖昧的水煙。
「不要那樣看我。」他以為她是在抗議他的侵犯,陰鬱地別過頭。「你放心,我以後不會這麼做了。」
*** *** ***
他說到做到。
自從那回在辦公室意外地擦槍走火後,他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除了公事上的往來,不再與她私下接觸。
他們比同事還像同事,單看表面,怕是誰也不相信他們會是一對夫妻吧!
「姊,你跟姊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就連神經大條的艾璇風,也察覺兩人近日互動太冷淡。「我看你們最近好像都說不上幾句話,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我們沒吵架。」
吵架需要熱情,那是對彼此真正有愛的夫妻才做得出來的事,他們……只是冷戰。
「那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因為我們在公司裡說太多了啊!」艾織心故作輕鬆地攤攤手。「回到家來,總要休息一下吧?每天都跟同一個人見面,從早到晚在一起,你也會膩吧?」
「真的只是這樣?」艾璇風半信半疑。
「不然還怎樣?」艾織心俏皮地敲弟弟的肩。「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們鬧離婚吧?」
艾璇風聞言一震。「你們會嗎?」
艾織心愣了愣。「我只是開玩笑。」
「我知道,可是你們說不定有一天也會離婚,對吧?」艾璇風定定地望她,似乎想從她眼裡看出一絲端倪。
艾織心深呼吸,鎮定微微凌亂的情緒。「每對夫妻,不管他們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結婚,都不一定能一輩子在一起的,誰都有可能離婚。」
「你們也會嗎?」
「或許。」
艾璇風沉默不語。
「怎麼了?璇風。」艾織心有些擔憂。「幹麼不說話?」
他搖搖頭,許久,嘴角勉強牽起笑弧。「我喜歡姊夫。」
「什麼?」她愣住。
「我喜歡他。」他再次強調。「我以為他會保護你一輩子。」
她悵然。「你姊姊我看起來那麼需要人家保護嗎?」為什麼誰也不相信她已經學會堅強獨立?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艾璇風頓了頓,眉宇染上淡淡的苦惱。「姊,你是不是太逞強了?自從爸爸身體不好,把公司的事交給你以後,我沒聽過你有一句怨言,你那麼喜歡畫畫,現在卻被逼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所以你是為我抱不平了?」艾織心俏皮地眨眼,展臂擁抱弟弟。「好乖啊,璇風,姊姊真愛你!」
「你少噁心了!」艾璇風俊頰窘紅,連忙掙脫姊姊的魔掌。
她只是笑著,笑聲清脆雋朗,如夏季在門簷搖動的風鈴。
「姊……」
「別為我擔心了,你瞧,我現在也算是在畫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