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向揚掩蓋住失望的眼光,艱澀的想他還有多少耐性等她長大。「好可惜,我家正缺一位女主人呢!」
「咦?!那……那干我什麼事?」在他深切注視下,方天平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有沒有興趣來應徵?我保證優先採用。」他狀似優閒的打趣著說,微笑面具後是冒冷汗的手心。
「少開我玩笑,你才不會對我有興趣,如果是知廉我還比較能接受。」她自知自己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女人味。
「感情的事很難去理解,冥冥中自有定數,想逃都無處隱身。」他在心中補充道,像他這顆不受控制的心只想獨寵地。
方天平平澀的笑笑,眼神躲避他的專注,她又問道:「你怎麼會願意放棄收購四維牧場的計劃?害我以為你真是冷血的大野狼。」害她平白罵了他不少難聽的字眼。
腦筋轉得真快,小紅帽,他回答她,「我本來就冷血,可是碰上你這個火力強大的火藥庫,只好舉白旗投降。」
「很凶是不是?我不是存心要罵你的,老哥們都勸我要收斂點脾氣,可是……本性難移。」回想當日,她的火氣是太沖了,沒聽人家把下文說完就憤而掉頭離開,還刻意打擊他的商品,害他顏面無光大敗一場,結果人家不但不記恨還取消收購計劃,她真是覺得不好意思。
「不會呀!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嗆脾氣、拗性子。」她全身上下連寒毛他都愛,雷向揚又在心中加了一句。
方天平揚著細微的笑容說:「你這個人有被虐狂呀!那我每天照三餐扁你外帶消夜如何?」
「求之不得,你打算何時開始,現在嗎?」雷向揚將大手覆蓋住她小小的掌心。
收斂起笑意微愣了一下,方天平感到異常溫暖的電流由相疊手心傳達,心口一陣窒悶幾乎喘不上氣,這種陌生的感情令她害怕心慌的想逃脫。「吃飽了,我……我要回家。」她略掙扎要抽出手,可是他握得好緊。
「外面還在下雨,山路不好走,等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家。」她有感覺了,雷向揚的心在歡唱。
「山路?我們在哪裡?」她驚訝的忘了掙扎,她記得才打一會盹怎麼會……
「陽明山。」趁她失神時,他藉機摟著她的腰親近她。
「陽明山?!那有沒有櫻花可看?我一直好想看著落花繽紛的美景。」方天平一股神往的靠著他的胸膛。
雷向揚失笑的捏捏她的鼻頭,「有,不過還要再等幾個月,到時再帶你去看落櫻。」他不禁歎道,小女孩,滿腦子漫想花影。
方天平失望的哦一聲,「好可惜,雨什麼時候會停?」
希望雨永遠不要停,雷向揚壞心的祈禱著。「別擔心,你先在這裡住下,我可沒殘忍到趕你出門淋雨。」他私心希望她最好永遠住下不要離開。
「這樣好嗎?萬一雨一直下個不停呢?」看窗外雨勢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趨勢,她擔心的問。
「那你只好委屈點,留下來當我老婆了。」老婆?說完他才發現這真是窩心的名詞,他該感謝發明此言的古聖先賢。
「不正經,枉你年輕一大把了。」方天平沒當真的笑倒在他懷中。
雷向揚臉色一肅的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老配不上你?還是……」
「你在說什麼東東,老不老、配不配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幹麼這麼嚴肅?」她被他正經認真的表情駭住。
「你會不會愛上一個大你十五歲的男人?會不會?」他一時激動的握緊她肩膀。
肩膀傳來疼痛感,方天平似乎感覺到他話中的含意,因而不假思索的點頭,一時不察已把自己賣,她回答,「會。」
「真的,你會愛上我?」雷向揚的心在飛揚。
「才不呢!我只是說有可能愛上年紀大的男人,又不是指你。」她促狹的扭扭嘴皮。
雷向揚一下子垮下笑意,有些灰心的放鬆桎捁,喃喃的說:「沒關係,我會繼續努力的。」
「你是不是在偷罵我?」她看見他嘴皮動著。
「沒有,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說一下?」他連忙否認地提醒她撥電話回家報個訊。
「家裡沒人在,四德出外景,知廉回家避難去。」她說得很委屈,好像被拋棄的小狗。
「我照顧你好了,困不困?要不要上床睡覺?」看她打著哈欠滿臉睡意,他不捨的牽著她上樓。
「嗯!」
帶她到樓上後,雷向揚把主臥房的大床讓給她,溫柔的替她蓋上被子,並輕輕的在她額上印上晚安吻,見她年輕的臉龐進入沉睡中,他滿心歡喜的看著那張無憂睡臉,小聲的說:「平兒,我的小新娘,乖乖的睡個好覺,不要忘了夢見我。」他細細的落了幾個淺吻方才離去。
在夢中的方天平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滿足愉悅的走向更深的黑夜之中。
第五章
窗外雨聲颯颯,毫不留情的鞭策著山野間的林木,連日豪雨阻隔了對外交通,但卻造就窗內兩人關係的親近。
方天平無聊的在窗戶上畫圈圈,身上穿著過大襯衫和把有幾褶的長褲,腰間還用領帶束緊才不會掉下去,唯一慶幸的是她沒有拉雜長髮絆住。
「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雷向揚端著熱騰騰的早餐推門而入。
方天平回過頭來嘟著小嘴說:「還睡呀!你當我是十月拜拜用的大公豬,除了吃就是睡。」她覺得無聊透頂了。
「我知道悶壞你了,可是老天不作美我也沒辦法。」其實他倒樂得偷個閒有她作伴。
「到底還要下幾天雨?我都快長霉生菌了。」連日常劈腿拉筋的基本功夫,她都懶得動一動。
「別埋怨了,先把早餐解決掉,我們再想想玩些什麼好了。」像侍者般為她服務,雷向揚可是樂此不疲。
方天平無精打采的翻翻嫩熟的蛋黃,咬一口土司配牛奶,嘴巴沒力的上下咬動,有一口沒一口的吞著,好像有人拿著斧頭逼迫她進食似的。「玩什麼,大富翁?」她邊吃邊意興闌珊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