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上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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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像花癡,臉上還塗著五彩繽紛的油漆賣笑,比女人還像女人,你說不是人妖難相信?」

  「花癡?!賣笑?!那是工作耶!」方天愛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她竟敢污蔑他神聖的舞台工作。

  悶笑聲此起彼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鴨先生」,誰知道他是歌壇新秀,伸展台上的老將。

  「好了,八德,不許嘲笑四哥。」方井生可不想落人口實,說方家出了個怪胎。

  「是,老爸怎麼說我就怎麼聽。」反正她有兩個月的假期可以整治這幾個哥哥。

  「現在你們幾個,把方家拳術舞幾下看看。」他手指頭一一點著。

  方家「八德」二話不說順著老人家的意,個個喝聲連連、拳腳有力,且動作熟練、勁道十足,惹得一旁觀看的老學員們拍掌叫好。

  「嗯,不錯。」方井生覺得欣慰,這幾個孩子沒教人失望,總算沒對不起他們早逝的母親。

  舞弄了一會兒,正在發育的方天平開始喊餓。「老爸,我可不可以先吃飯?」

  「八德,你餓了就先去廚房吃東西,老李煮了一鍋皮蛋野薑花粥。」方井生摸摸她微出汗的額頭說。

  「哇!太棒了,我也要吃。」其他兄弟也想一嘗老李的手藝。

  老李原本是一家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一次廚房意外燙瞎了他一隻眼睛,因此被飯店解雇,失意時碰到了方並生,兩人一見如故,就待了下來當方家的大廚師兼總管。

  「不行,看看你們兄弟腰腹鬆弛就知道缺乏練習,再練上半個小時才准吃飯。

  「抱歉了,各位哥哥們,小平平要去填海了。」方天平聳聳肩頭走向廚房。

  方家兄弟唉聲載道,直歎命不好。

  「少囉嗦,腰挺直、馬步紮穩、出拳用點力,不要像沒吃飯的軟腳蝦。

  「我們是沒吃飯呀!」方天愛有氣沒力的挺直腰桿,小聲的叨念著。

  「你說什麼?」方井生突然靠近他耳旁問。

  「沒有,老爸。」他強打起精神回答。

  方井生不否認自己對女兒有點私心,他怕這幾位不懂愛護妹妹的粗魯哥哥會把粥吃光,餓著了八德。人家是把唯一的妹妹當寶、當公主般捧著,他們家這七個渾小子卻不把八德當一回事,連吃個飯也像世界大戰一樣搶個不停,絲毫不把這個唯一的妹妹放在眼裡。幸好在多年的「訓練」之下,她的搶功毫不遜色於七位哥哥,所以才能長得這麼可愛、大方又健康。

  ☆☆☆

  連忙囫圇吞棗的扒了三碗皮蛋野薑花粥,方天平伯被老爸逮住當免費的暑期教練,便三步並作兩步的從後門溜掉,頭也不回的去呼吸自由空氣。

  沿著小路哼著歌兒是人生一大樂事,不用擔心課業也不用被當成活範本讓人指指點點,她心裡這麼想。青草的味道真香,她順手拔片酸酸的酢醬草在口中嚼,瞬間酸液突上腦門,她的五官立刻全皺在一起。

  突然,她看見四維牧場的刑知廉無精打采的迎面走來,在她們錯身後刑知廉居然沒認出她來,她覺得這倒是有些奇怪了,她跟在刑知廉身後走了一段路,看刑知廉仍然沒察覺到自己,於是只好主動拍了一下喚道:「知廉,你幹麼?失戀了。」

  刑知廉突然被拍了一下頓時驚醒過來。「是你呀!小平,嚇了我一跳。」她心有餘悸的撫撫胸口。她是四維牧場的老三,光聽四維這個名字就知道他們有四個孩子,分別以禮、義、廉、恥命名,四維牧場剛好在方家國術館的西邊,鄉里鄰居們老是笑稱本鎮有四維八德,一定是塊福地。

  「做賊呀!看你臉色白成那樣。」方天平關心的摸摸她發白的臉色。

  「沒什麼,只是胸口悶出來透透氣。」刑知廉勉強的露出一抹苦笑。

  「胸口悶!咱們鎮上的第一美人刑知廉?你在開我玩笑吧!」她的記憶中,刑知廉是個纖細、飄逸的古典美人,長長的秀髮、穿著綴有蕾絲邊的小洋裙,笑起來像是個無憂的小公主,細緻得好像櫥窗裡的瓷玉娃娃,教人捧在手心生怕捏碎。

  而她和刑知廉完全是不同的類型,刑知廉文靜得像朵含羞草,不像她這朵向日葵,難怪她會訝異。

  「別損我了,小平,我真的很煩。」刑知廉眉頭輕蹙,眉宇中儘是超齡的風情,很難教人相信她才十七歲。

  「好吧!看在咱們小學、中學都同班的情誼上,你說來聽聽,也許我可以幫上你的忙。」她好管閒事的因子又冒出頭了。

  「恐怕連你也幫不了。」刑知廉輕輕的歎口氣。

  「反正說出來也不會少塊肉,當作是……發洩也好。」方天平拉著她在草堆上坐下,也不怕弄髒人家的白裙。

  煩心的她也顧不得許多,於是便聊了起來,「前些日子有個炒地皮的掮客來牧場說要收購牧場的土地。

  「是誰這麼無聊?你老爸一定不肯。」她知道刑家好幾代均以畜牧為主,全是老實傳統的鄉下人,不可能出售祖產。

  「我爸是不肯,可是他們一直來騷擾,還拿出銀行貸款逼我們賣地,不然要依法律公約拍賣,到時……」

  「太可惡了,這些掮客太目無王法了,可是你家沒錢還貸款嗎?」方天平覺得奇怪,他們家在這一帶算是有錢人呀!

  「去年風災損失不少牛只,而今年又碰上經濟不景氣,我們把剩餘的錢全投資在新的種牛身上,哪有餘錢。」

  「你們到底欠銀行多少錢?」

  「不清楚,好像一千萬左右。」要是平時他們一定拿得出來,可是現在連買個設備都見拮据。

  「那麼多呀!我們要賺多久才有?」她驚訝地說,把她賣了也許值不了一半。

  「所以我才很擔心,萬一我們付不出錢,那牧場不就……」刑知廉紅了眼眶,強忍著淚珠。

  方天平用鼻尖頂著一根草桿,仰著頭說:「奇怪,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想買你家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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