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彌,你當真以為有人敢在惡人公寓謀殺你嗎?」虧她還是這條罪惡之街的四大惡人之一。
聽到冷靜沉穩的爾雅嗓音。她真的是大大放心。
「天亞,你沒加班呀!」她簡直感動到想哭,有風天亞當靠山,她什麼都不怕。
這些天因為天亞不是陪新任總裁出差,就是加班加到天昏地暗,所以她才飽受那對惡質情侶騷擾,揚言要砸爛她賴以維生的水晶球。
天曉得他們結不成婚干她屁事,是斐冷鷹無能說服不了愛人下嫁,又不是她從中作梗……呃!不過是動了一點小手腳罷了,誰叫他們愛情不堅。
她將自己的惡行完全推卸,歸罪於兩人信任度不夠。
「天亞,我好命苦哦!」她反身抱著風天亞的肩膀訴苦。「咱們家那個養蟲的惡女一天到晚想在我身上試蠱,還有她那個不肖的』情夫』,老是威脅要燉魔女湯,我的生命宛如風中燭。」
很好的演技。
風天亞略微拉開兩人的距離,雙手抱胸地說這;「你怎麼還沒死?」
「沒良心的女人。」她早該明瞭惡人公寓中沒供菩薩。「安慰安慰我受創的心靈不為難吧!」
「受創?」她好笑地搖搖頭。「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就不足情。」
瞧她說得如外星人入侵地球,誰敢拿一身邪法惡形的女入下手,萬一被施了魔法,哭都來不及。
知之者如白紫若,不可能拿命來玩。
「喂!女人,你想撇清呀!」唐彌彌不服氣地卸下「工作服」。「你可是軋了一角哦!」
是的,她也是「孽」輩。風天亞好脾氣地看著唐彌彌脫下紫色紗袍,拿起卸妝乳液塗抹,把一臉紫紫青青的邪就顏料洗淨,還回清麗淡雅的面目。
「是嗎?」水晶球可不是我的。」她是聰明惡人,懂得推別人上斷頭台受死。
她不否認這次「玩」得很痛快又不用付代價,一次讓兩位「家人」活在春天的冰湖上,時時刻刻擔心腳下的薄冰禁不起重量而碎裂。
當初她們故意在水晶球上灑上魔法,讓白紫若看到完全相反的未來,所以抵死拒絕斐冷鷹的求婚。
而這位黑幫大哥求婚不成,當然把氣出在罪魁禍首上,因為娶不到老婆嘛!
殺人不過頭點地,磨死人才是真正符合惡人規章。
唐彌彌聽風天亞狀似清閒的語氣,驀然頓悟。「你好樣,連我也設計,不愧是惡人典範。」
「你言重了,這幢公寓大沉悶,總得找些消這自我娛樂。」人總要活得快樂點才不辜負上帝造人的辛勞。
「是呀!我比較愚味嘛!」她抱起黑貓,把不悅表現在臉上。
生氣倒嫌浪費,她曾在天亞身上試過魔法,可惜意志力太堅強的人沒搞頭,輕易就被瓦解,害她亂沒面子。
不過四人之中,中妮的脾氣最沖,很容易受魔法擺佈,可當她得知被擺道,那怒火也不能小覷。
在惡人公寓中住了四位令人生畏的女人,養蛇的藍中妮是花店老闆,人美卻嗆得要命,但以人血餵食蠱蟲的白紫若也不好惹。
除了老是陰森詭想的唐彌彌令人退避三舍,看似溫和平淡的風天亞才是擁有惡魔心腸的撒旦王,所以最教人畏懼。
早已習慣這些人習性的房東大人方奇,可謂老好巨猾,涼涼地看一干「好」鄰居,嚇得不敢上門來「敦親睦鄰」——收保護費。
惡人公寓是這條罪惡之街惟一清流,可沒掛牌做些見不得光的醜事。
「天亞,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堵我,不是想聊東西家的閒話吧?」她剛從貓女會客居回來,正因得很。
還是同類識趣。風天亞掏出一串鑰匙。「給你逃難用。」
「逃難?」唐彌彌不解地接過頗為沉重的一串鑰匙。
「不用懷疑,我絕對是善意。」她怕真出人命,以後少了個人玩。
哈!哈!善意?唐彌彌打心眼不信任。「說吧!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騙人者人恆騙之,她太瞭解箇中秘辛。
「唉!我是聽說斐老大打算去占星館找你『算命』,身為室友的我懶得去棺材店訂口好棺,所以……你也知道中妮和紫若不會為你辦……後事。」
她還加重「算命」兩字,誰叫彌彌要斷人姻緣,斐冷鷹理所當然找水晶球的主人算帳,雖然他也在場卻看不見水晶球上的影像。
「這……」什麼朋友嘛!「好歹我是公寓的主人之一,沒理由受外來客迫害。」
風天亞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命是你的,我可做不了主。」說完,作勢要離去。
她不太甘心地伸手拉住。「好吧!被設計也認了。」她不是怕惡勢力,而是怕麻煩上身。
轉過身,風天亞一一數著大小不一的鑰匙。「這是跑車鑰匙、大門鑰匙、正門鑰匙,房間……」然後她非常正經地打開衣櫃,取出已打包好的行李。
唐彌彌瞪大眼,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請問,我要到太空避難嗎?」
這……這算是有預謀的逃家吧!
她幾時落魄到要半夜潛逃,實在教人氣悶到想去地獄殺人。
「我在墾丁有幢小木屋,我想你需要去休個假,休息才能走更長遠的路,你說是吧!」
其實後彌彌並不是畏懼斐冷鷹的黑道勢力,大家鬧著玩當不了真,她是怕被他纏著要改變水晶球中的命運,但她能把好友的幸福改成悲劇嗎?
答案是——不能。
所以她必須像個「孤兒」一樣,暫時離開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惡地,聽從沒道義的女人慫恿暫避風頭。
「墾丁?好遠哦!」一想到要由台北開車到屏東,她的頭頂上佈滿烏鴉。
「會遠嗎?我以前由北開車到南只需兩個小時。」
她覺得很快呀!
唐你彌斜瞪了風天亞一眼。「不要拿我和你這個飆車怪女比,本人十分愛惜生命。」
她曾「不幸」地坐過一次天亞的車,自從體會過那種坐太空梭的「快」感,她發誓絕不再坐會令人喪命的「快」車,還不停和來往車輛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