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不感動就有些虛偽,可唐彌彌仍冷靜的把持住自己的心。「愛,好累。」
一句話,道盡天下癡兒女的痛處。
愛自己,輕鬆,不用優心愛的多寡,只為自己而活。
愛別人,沉重,肩上永遠搶著負荷,活在他人眼中。
「把心給我,讓我為你累。」明申霸不怕愛她,只怕她逃避他的愛。
「我只有一顆心,給了你豈不是成為無心之人,無心之人沒有愛。」她只想過單純的生活,他太複雜了。
「我有心,貓兒。我將心給你不就有愛了,你和我共有的愛。」他真想狠狠地抱她,可惜隔了只礙眼的黑貓。
以往他不介意它跟隨她左右,今日倒有點介懷,因為它不但阻止兩人的親近,還奪去他英雄救美的機會。
尤其是此刻它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在她懷中,享受她寵溺的撫摸,而他只能嫉妒地乾瞪眼,勉強得到她小得不能再小的注意。
「我發現你很適合去當詩人,滿口情情愛愛。」人家說戀愛中的狗會作詩。
他會不會作詩是一回事、但絕對是中了愛情的毒。
見唐彌彌有軟比趨勢,陰申霸多情地啄啄她的唇瓣,「我只為所愛的你作詩。」
如此氣氛好得教人眼紅,與幾尺之遙的一地紅一樣刺目,狐朵兒同樣深愛豹王,但她不像狐莉兒愛得失去理智,枉送生命沒人憐。
身為巫師之女,心是絕對陰狠,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許他人擁有,必要時,她不惜毀掉所愛,讓所有人都落空,因此——
「王,你不回白月之島嗎?」有了狐莉兒這個前車之鑒,她的態度恭敬,保守多了。
陰申霸微微一愣,語氣惡劣的說道:「你怎麼還在這?」
狐朵兒頭不敢抬,故作害怕之貌。「朵兒前來尋找王的下落,豈能獨自回返,恐遭族人責罵。」
「你回去跟二殿下說一聲,我暫時留在台灣不回去,有事請他代為處理。」是該交代一聲。
「是的,王。」停頓了一下,她眼中閃著恨意。
「王是否有話要傳給王后?」
「王后?!嗯……」唐彌彌像被人掐了喉嚨,咬著牙橫視著他。
陰申霸笑得有點僵,比哭還不如。「還不算是我妻子,你不要亂想。」
「婚禮已舉行,王后正在宮中等候王的歸來。」狐朵兒佯裝忠心為主的愚忠貌。
當初她就是偽裝一副無知、柔媚的假象,博取到王的歡心,進而能留枕持畔。
「陰大豹!你這個混蛋王八兼下流的賤男人,我要再信你的話,天劈雷會先打到我。」
唐彌彌既氣又悲,一直到聽他已娶妻,才驚覺自己已愛上他,她氣自己愚蠢,為自己虛擲真心而悲,一鼓起氣咬住他握住她的手臂,然後她念了個他來不及阻止的咒語,消失在地面前。
陰申霸一急,將怒氣發洩在狐朵兒身上,反手給她一巴掌。
「你最好祈禱我找到人,不然你的下場和她一樣。」他指著被救護車載走的屍體。
忍著心痛的狐朵兒將恨藏在心底深處,目送心愛之久遠去的背影,口中哺哺自語的說著,「原來她是被解父親巫法之人。」
仇,已種下。
※※※
白月之島三室正殿下,趴跪著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神色略帶哀愁。
「說,有何事稟告?」豹剛一劍抵著女子頸脈,嚴肅地注視擅闖者。
狐朵兒稍微將頭一抬,露出十分黯然的表情。「我有王的消息想向二殿下稟告。」
「王?!」
正殿上一陣嘩嚷聲,陰申澤驚喜中帶著疑問,為何大批侍衛皆無法探知大哥下落,而她一名小小狐女竟有此能耐?
不過懷疑歸懷疑,仍不免抱著希望心態傳之。
「你知道豹王身在何處?」
「是的,二殿下。」
「好,你說。」如今只要有任何一線訊息,他都不想輕易故過。
「王現今在台灣。」工於心計的她正運轉著挑撥。
分化陰謀前戲。
好菜上場前,總是先來道開胃萊。
陰申澤激動的從殿上站了起來。「你怎麼知道豹王在台灣?」
台灣和白月之島相隔一座大海洋,大哥怎會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後出現在太平洋上的另一小島上,實屬詭異,令人匪夷所思。
是什麼因素讓他涉海渡台灣?天意?神意?或是……人為?
總而言之,他不認為此事單純。
「啟稟二殿下,臣女之父略通術法,因憂心王之下落而使盡氣力去追尋,導致精力耗損而快速老去,終於在一番努力下得知王身處何地。」
她利用父親未老先衰的外表邀功,以期增加信用度,藉以謀取眾人的輕心,為自己打造一番尊重路。
卑下狐女,竟敢自稱臣女。「狐朵兒,你能肯定豹王在台灣?我不允許有人詐訛本王。」
豹王之事為先,他暫緩她妄自尊大的違法之舉。
「臣女不敢有瞞,為免家父術法出錯,臣女特地前往台灣一窺真假,總算不負所望。」她眼神倏然迸出恨急,但因垂首而無人得見。
「是嗎?」此刻陰申澤雖高興仍不免困惑,為何島上有人深請術法而他不知?是否有必要一查?
此人若能經由她口中術法得知大哥處境,換言之,也有可能使法害人,他一向對狐族多加防備,不似大哥善與狐女交歡。
「二殿下盡可寬心,王命令臣女傳話給二殿下,說他暫時不回島,一切島務請二殿下代勞。」
「既然已找到人,為何豹王不肯回島?」毋需她多言,他理所當然承擔大哥之責任。
狐朵兒故意支吾了一下,吞吞吐吐說道:「嗯!這個……王……他……應該……呃!」
陰申澤不耐的步下殿,正想拎起她的下鄂,面容憔粹的豹雲兒急促的出現在他面前。
「二殿下,聽說有人得知王的下落?」
他頭一回,適時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小心,不急於一時,我還在盤問。」
「是她嗎?」豹雲兒瞧見地上跪了一名頗為熟悉的女子。「朵兒,你知道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