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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璽愛辛直接放棄掙扎,由著他了,只是……他的掌心好燙,燙得她被觸及的肌膚也跟著發燙,這感覺真令人不習慣。

  「藥在哪呢?」他漫不經心地問,指腹在她細膩的肌膚來回游移。

  曖昧又挑逗的摸觸方式讓璽愛辛毛孔顫開,嚇得整個人跳坐起來,趁隙跳下床。「藥、藥就在我的包袱裡!」她衝到櫃子前拉出包袱,急忙掏出她的精製金創藥,二話不說地往肘間亂撒。

  「愛辛,虧你是個大夫,怎麼替自個兒上藥就這麼隨性?」世於將低啞的笑聲在緊閉的房裡散開,像一道最溫煦的光,驅散一屋子的緊繃。

  「嗄?」她看著他拿走手中的藥,然後再次牽起她的手,緩坐在桌旁。

  「除了肘上,就連這兒也傷著了呢。」把藥點上她的掌心及拇指外側,還有她的頰,他不忘輕吹她已上藥的頰上傷口,像是怕她疼。

  璽愛辛完全傻眼,被他的舉動搞得好混亂。

  「不疼嗎?」他問。

  「嗄?」什麼什麼疼?

  世於將低低笑開,看著她不知所措的神情,就教他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要再逗她。「愛辛,你真是可愛極了。」

  有她在,真好,讓他沉悶三年的心緒被徹底解放。

  璽愛辛整個呆掉。

  等等、等等,先讓她搞清楚,他這行徑,該不會就是俗稱的……調戲?!

  「你說是就是吧。」他笑得很愉悅。

  璽愛辛再瞪大眼,這才發現她在不知不覺間把疑問問出口了。

  啊啊∼她在幹麼她是刺客、是刺客耶!刺客居然被刺殺對像調戲,天底下有這麼可笑的事嗎?!

  「王爺,我是男人、男人!」她用力把聲音壓得更低更啞,努力展現她很男人的一面。

  世於將慵邪抬眼,看她一頭長髮未束,襯得那張臉更顯清麗奪目,再加上她只著中衣的纖薄身形,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呀,只是她那身蠻力——「若不是昨天親眼瞧見你親手制伏了那頭牛,本王真會以為你是個姑娘家。」

  「王爺,這話可就有點傷人了。」她扁起嘴。「在我眼裡,王爺可也是長相俊美,若不是英姿颯爽,我也會以為王爺是女兒身呢。」

  逞完口舌之快,璽愛辛無力地閉上嘴,有股衝動乾脆咬舌自盡算了。

  逞一時之快做什麼咧?讓自己找死?

  以為他會翻臉,豈料竟聽見低低笑開的男音,如拂過林間的徐徐風兒,沒有半點惱意,甚至還很開心。

  開心?這人,不是她想說,而是他真的很怪。

  「愛辛。」世於將噙笑喊著。

  「……在。」她偷覷他。

  「本王替你上藥,待會你陪本王一道用膳吧。」

  「這有什麼問題?」她笑著,突然覺得用詞不敬,趕緊再改。「這是小的的榮幸。」

  「愛辛不需多禮。」他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握得不緊,但極具佔有慾。

  璽愛辛再次瞪大眼。

  難道說……傳聞中不近女色、紀律甚嚴的征北王,喜、男、風?!

  一頓飯吃得璽愛辛食不知味。

  原因無他,就出在征北王實在太熱情。

  「怎麼了?這菜不合你的胃口?」瞧她停筷許久,他啜著茶笑問。

  「不不,這菜好吃得很,只是我不怎麼餓。」像是怕他不信似的,她隨手夾了一口輕嚼。

  世於將笑睇著她的舉措。

  她的吃相優雅有禮,不像一般村野大夫;她的身子骨偏薄,雖是高了些,但北方姑娘多得是這般修長亭立身姿,況且她粉顏瑩白如玉,黛眉如敷柳,水眸似澄泉,聲潤煦暖,豈可能是個少年郎?

  可,他也未曾瞧過一位姑娘家有本事制伏狂牛,那牛撒野的狂勁,就算兩個彪形大漢也不見得制伏得了。只是,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世道無奇不有。

  思及此,他不由得笑了。

  這是老天在譴責他,不許他意淫夕顏,不許他假借他人思念她嗎?老天搞錯了,他分得很清楚,夕顏是夕顏,愛辛是愛辛,就好比夕顏絕無可能雙手制伏狂牛,而愛辛也不像個可以撫琴唱吟的女孩。

  他清楚知道,眼前踏進他心底的,是愛辛,這感覺,很舒服。

  璽愛辛邊嚼邊觀察他唇角慢慢擴散的笑意,水眸左瞟右瞟,上看下看,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惹他發笑,還笑得那般柔膩,卻又帶著詭譎自嘲。

  征北王,怪怪的。

  調開視線,她從窗口探出去,瞥見城牆上的垛口。「欸,那上頭是什麼?」

  世於將斂笑探去。「那是佛郎機大炮。」

  「大炮?」她眉頭皺起。

  「可連發,射程約莫二百步,若居高加風向,可達二百五十步。」他支手托腮,審視著她的神情。「一發足以摧毀一支小隊,一座紫荊關架上十支大炮,皆可發上百發,若韃靼大軍硬要侵城,絕對要它全軍覆沒。」

  璽愛辛看向他。「王爺保國衛民可真是用心良苦,又是築牆,又是大炮……」不把這邊城地帶弄成地獄道是絕不罷休了。

  「人不犯我,我又豈會犯人?」他掀唇,笑得冷冽。「這築牆嘛,是因為這關城是外族每攻必下之地,遂必須加強防禦,柳溝峭壑,必設陷阱或築牆,絕不允許三年前外族攻進京城外城,焚燒三天三夜的慘事再現。」

  話到最後,黑眸已隱隱透出殺機,那幾乎毫不掩飾的殺氣,教璽愛辛不寒而慄。

  三年前大明京城外城那把火,真是燒了三天三夜?她垂眸忖著。

  「王爺那時聽說是守在南方海防呢。」她斟酌著對話,希冀他眸底別再染殺意。

  她不想殺他的,但卻是身不由己。

  「可不是?」他笑著,唇角頓現的淒楚一閃即逝。「若是我守在北方,絕不可能有此事發生,夕顏也就不會……」

  「夕顏?」

  「瞧,我說到哪去了呢。」他笑著,不著痕跡地轉開話題,「用菜呀,愛辛。」

  璽愛辛瞅著他。「若是可以,我真希望天下可以太平,可以永遠共處,再無血腥上身之時。」她由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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