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斗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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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這有什麼好笑的?是你說要找我當兄弟的,不過是碰你個瓶罐,犯得著這麼凶人嗎?」說到最後,她恨不得咬掉舌頭再用力嚥下。

  聽聽,她在說什麼?她在撒嬌!她居然在撒嬌!她氣得險些跺腳。

  「是是是,都是為兄錯了,為兄跟你道歉,求你別跟為兄的一般見識。」他陪著笑臉,被她的模樣逗得不斷發笑,爽朗的笑聲在風的吹送之下,幾乎響遍整座山林。

  她挑眉瞅著他恣狂姿態,卻被他眉眼間桀驁不馴的神采吸引,那笑聲清脆如澗水,教她也莫名被感染那股狂放。

  林間鳥啼蟲吟,仔細細聽,可聞花開奔綻的聲響,可聞風掠過樹梢的沙沙聲,暖日下的午後是恁地好,沒有征戰,沒有殺伐,清靜得猶若人間最後一片靜土,直想在這兒停留不再向前。

  斂笑半晌,世於將才溫聲說:「告訴你也無妨,那瓶子裡裝的是……」後方突地一陣刀氣逼近,他不假思索地將她推開。「愛辛,小心!」

  璽愛辛被他猛力推往山道,她反應極快地反身站起,耳邊就是刀刃切開風面的聲響,眼前飛濺著赤紅的血,來自於世於將的背。

  那是方才為了救她而以背擋下的。儘管背部中刀,世於將依舊沉著應對,儘管手無寸鐵,精湛武藝依舊能與幾名手持大刀的韃靼勇士搏個平分秋色。

  她瞧見來者皆是韃靼第一皇子旭兀朮的親信,個個驍勇剽悍且視死如歸,也許,他們要的並非是征北王的命,不過是碰巧撞見,想要來個一箭雙鵰罷了。

  可惡的旭兀朮,他到底還想怎樣

  為取得下任可汗大位,他對父汗進讒言,讓原本打算久攻不下邊城決定議和的父汗又改變想法,決定以可汗之位為賞賜,只要哪位皇子攻下邊關,便是下任可汗。

  她太清楚旭兀朮的個性了,屆時,他肯定會發動猛攻,完全不管生靈塗炭。為了阻止他將邊關化為地獄道,她決定趁他調動軍馬之際,潛至征北王身邊,只要殺了征北王及其軍師,與她的親信裡應外合,便能夠以不流血的方式統合邊關。

  所以,眼下征北王非死不可,唯有他死,她才能拯救所有邊關子民。

  只要她按兵不動,待旭兀朮的親信除掉他後,她再來除掉那幾個親信,取得世於將首級,她心裡的藍圖就要實現了。是的,她應該這麼做,但是、但是——

  當她瞥見世於將背部的血轉黑,且他高大的身形開始不穩搖擺,立即明白他已身中劇毒,再教他運勁廝殺,只會讓毒發作得更快!

  「愛辛,走!」見來者欲繞過自個兒衝向她,世於將儘管渾身發痛發熱,仍是一個下盤旋身,踢倒那人,幾個飛步來到她的身旁。

  璽愛辛水眸直瞅著他,不懂他為何要保護她。

  他不是在試探她?不是不相信她?既是如此,為何還要將她擺在第一位?為何連命都不顧也要保她先走?

  他拿命與她賭嗎?演出如此精湛的好戲,就只為了騙求她的死心塌地?若真是如此,她也只能認了!

  見他臉色青白帶赤,中的是七附子熱毒,璽愛辛不假思索的點下他身上數個大穴。

  世於將沒有防備,隨即軟倒在她懷裡,她立即朗聲一喊,「拔都!」

  一陣風自數里外近揚而來,落在她身旁。「璽殿下。」男子恭敬地單腳跪在她身旁,雙手遞出長劍。他的俊臉出眾,五官深刻,濃密如扇的長睫自成一股陰影,教他那雙鳳眼更顯勾魂攝魄。

  「給我殺!」璽愛辛怒目瞪著舉刀奔來的數個男子,將世於將輕輕擺在草地上。「一個不留!」

  她是韃靼鬼將,率軍踏破瓦剌城池的韃靼太子。

  她殺人不眨眼,每經之處,莫不血流成河,燒殺百里,如此殺人如麻的她,理該取了征北王的性命,但她卻沒有。

  只要她不睬他,他終會死於毒性,但她不能,她無法眼睜睜看他死去。八拜誓言猶在耳邊,要她怎能棄他不顧?

  況且,他是為了救她才被傷著的……他還不能死!她要他完全的信任她!

  她要救他,無論如何。

  「拔都領命!」拔都躍身而起,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捲起滿地落葉塵土,唰的一聲巨響,和滿天風沙混在一起,去勢凌厲尖銳,如敏捷小蛇,如長翎箭羽順風而去。

  「拿下璽殿下!」有人喝著。

  璽愛辛不笑的清朗美顏冷凝幾分駭人肅殺,凜目赤紅,長劍出鞘,劃開空間,劍氣如閃耀雷電,落下之處,血濺八方。

  她冷冷抹去臉上被濺上的血,這該救人的雙手,到底怎麼也無法不染上血。

  紫荊關城亂成一團。

  守城總兵兵鐸在征北王寢房裡來回急走,焦躁不安地喃喃自語,「這該怎麼著?王爺若是出了事兒,韃靼豈不要攻進來了?我得要怎麼跟皇上交代?這事兒怎會變成這樣?」

  「出去!」

  耳邊爆出低喝,兵鐸錯愕地停下腳步,大眼緩緩調到炕上,看向正為主子看診,點上數處大穴的大夫。

  「你說我?」他忍不住提問。

  欸,等等,怎麼他覺得這大夫有點變臉了,何時生出如此大的威風,如此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儀?

  「除了你還有誰?」璽愛辛不悅地攢緊眉。「想待下,給我閉嘴;想擾人,給我出去,別妨礙我救人!」

  「救得成嗎?我瞧王爺身上的傷是有毒的,又不知是什麼毒,想解……」

  「我說我治得了就是治得了!」瞪他一眼,她回房取來包袱,掏出瓶罐。「你要幫嗎?」

  「那是當然!」

  「過來。」

  「是。」兵鐸話一出口,不禁疑惑地微蹙起眉。他會不會有點太聽話了?

  「幫我壓著他的雙手。」她邊說,邊在世於將背上撒下黑色藥粉。

  「這麼壓著?」兵鐸將主子的雙手拉高,緊壓在炕床上。

  「對,別讓他亂動。」黑色藥粉均勻地撒在背上後,她取出火折子,點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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