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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拔都手一頓,然後涼涼地看著他。「需要我代替你拜堂嗎?」

  「……我還沒死。」若不是大哥遠在邊城,他早就拜堂成親了!

  拔都聳了聳肩。「你確定你喝的藥真的沒問題?」

  「你想毒我?」他一愕。

  「不是想,而是已經做了。」他冷冷笑著。「否則,你的眼睛已經恢復到這種地步,哪還需要日日三帖?」

  最毒三弟心!「不對,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世於將深吸口氣,發覺身上並無任何不適。

  「讓你有感覺,我就太失敗了。」拔都陰惻惻的笑,唇角彎得很愉快。

  一旁的璽兒聞言,立即猜出他下了什麼毒,不禁掩唇低笑,笑得粉顏漲紅,嫩頰生暈,煞是迷人。

  看著她,再轉眼看著拔都,世於將惱聲問:「你給我下什麼毒?」璽兒都笑成這樣了,就代表毒不至於取命,但可能會讓他很、難、過!

  「晚上你就知道了。」

  非要等到晚上才知道?世於將攬起眉,想不透。

  他對毒涉獵不深,懂得不多,壓根猜不到。

  算了,大概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毒吧,他懶得和他計較,反正三弟本性裡本就透著些許愛捉弄人的惡習,想來他的記憶確實是恢復了。

  這感覺真好,他最親密的家人都在身邊,陪著他一起享受夏日午後的寧靜……

  啊啊,險些把大哥給忘了,也許他該寫封信給大哥才對。

  「你在傻笑什麼?」璽兒愛憐地攀上他的頸項。

  世於將俊目含怨地瞅著她。「你不是說在於剛面前,咱們別靠太近?」

  「好愛記恨的男人。」罷了,鬆開手。

  他趕緊抓住她雙臂,不在乎他黏人的表情有多丟征北王這閃亮亮的字號。「璽兒,想不想出去走走?」

  拔都聞言,回頭看他。「不妥吧?」指的是她的絕色面容很容易惹事。

  「你叫璽兒啊?」世於將撇了撇嘴,又軟聲哄,「你知道嗎?七夕過後,上場的就是中元節,有不少慶典市集,咱們出去逛逛。」

  「好玩嗎?」璽兒笑開臉,一臉興致勃勃。

  「好玩,咱們可以先去逛市集,然後……」

  「夜渡畫舫。」拔都涼涼接口。

  世於將回頭瞪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中元不都有夜渡畫舫嗎?若是我沒記錯,有些販子會駕草船滑到河中心做買賣,貨樣雖不比市集,但也別有一番情趣。」拔都涼淡的口吻透著一抹暖意。「而且好像也有人會在河上放蓮座,供養那些往生家人。」

  話落,他立即發現另外兩人有致一同地直看著他,尤其以世於將的眼神特別異樣。

  「我記錯了?」拔都瞪著他。

  世於將突地柔柔笑開。「不,我只是在想,你真的是於剛。」

  「哼。」他哼了口,回過身,不讓人瞧見有些不知所措的赫意,怕被人瞧見他微紅的耳垂。

  「就這麼著吧。晚上咱們去搭畫舫。」世於將朗聲道。「先讓我去外頭打點打點。」

  反正,就是先找個理由,可以讓他瞞著璽兒,入宮見皇上。

  眼前的生活是他心目中的理想,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來破壞他的美夢!

  ***

  弘德殿上,世於將閉目養神,長髮束起戴冠,英姿颯爽,負手而立,靜默等待,等到日落黃昏。

  「皇上駕到!」

  聽見太監宣令,他驀地張眼,回身,單腳跪下。「臣叩見皇上。」

  「征北王請起。」皇上輕揚著手,坐在龍椅上。「臣弟的眼好了嗎?七夕前夜,傅年把一干刺客送到宮內,朕已經替你作主治了宮盡德。」

  一聽見征北王進宮求見,他就立刻差人備膳擺宴。

  「臣今天來,不是想問宮盡德的下場,只是想跟皇上求一樣東西。」世於將也不囉唆,開門見山地道。

  皇太后與他的娘為親姐妹,兩人時常在宮中見面,所以他們這對表兄弟打小感情就極佳,幼時,他們是一起在毓慶宮長大的,若不是夕顏之事,他們之間的手足情也不會生變。

  打從夕顏死後,兩人少有正眼對看過。他自榆木川一戰回朝,皇上雖有來探看,但總是帶來御醫醫治他的眼。

  皇上眉眼透著興味的笑。「什麼東西?」

  「一味藥,叫做羅珠曼陀。」

  皇上微挑起眉。「你要這種藥做什麼?跟近日內征北王府內發生的事有關?」

  「皇上……」世午將思忖了下,低笑開來。「早該知道皇上對臣疼愛有加,多少派了些眼線在府內。既然皇上都知道,那臣也不再隱瞞,臣要羅珠曼陀來救臣的愛妻。」

  「韃靼女扮男裝的璽殿下?」關外軍情他全盤掌握,就連征北王府內的一舉一動也都逃不過他的眼。

  「璽兒是臣的妻子。」世於將沉聲強調。

  「喔?」他垂下眸,瞧宮女端盤上桌,以眼示意他。「臣弟,坐。」

  世於將思忖了下,才在他身旁椅外幾步的距離坐定。

  等著矮几上佈滿宮內佳艦美酒,皇上才淡淡啟口,「臣弟該知道,咱們與韃靼並無通親,再加上她的身份特殊……朕無法答應這門親事。」

  世於將早猜到他的回答。「臣已認定璽兒是永不離散的妻!」

  皇上垂斂著眼。「光是她使亂,造成臣弟在榆木川一戰大敗,便該將她打入地牢,但看在她和臣弟之間的一段情,朕實在是不忍,所以……」

  「皇上真是不忍?抑或者是為璽兒起心動念了?」世於將端起一隻沉紫綴金的琉璃杯,狀似審視,實則重重使勁,最後掐碎。「又或者是,皇上還怪罪著臣?」

  輕微的聲響引起殿外侍衛的注意,皇上輕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朕怪罪你什麼了?」

  「皇上無需將臣的舉動擱在心上,畢竟自始至終,夕顏的心只有皇上。」兩人之間的嫌隙,起於夕顏的死。

  他怨皇上將他調派海防,來不及回來救夕顏,而皇上則怪他不合禮教,守夕顏的棺長達三日。

  幾年了,兩人從未談起這件事,若不是為了璽兒,世於將壓根不想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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