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屈服,而是掠奪,勾魂終是反客為主,恣意地將她放倒在自己懷中……
他是個威風颯颯的將軍,統領著千軍萬馬,在那黃沙騰騰戰場上,騎著剽悍的鐵騎。
黃沙,鮮血,戰鼓聲連綿。
那夢境太真實,彷彿這一切真的曾在他眼前發生。
他還夢到,他是個讓人忌憚的武者,在疾風狂雨中,他蓄積了全身的內力於掌心,然後一掌拍向另一個在擂台上與他較量的颯爽男子。
那男人很眼熟……在朦朧的夢境中,他努力地回想著對方的身份,卻怎麼樣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在夢境中,他看到武功修為應該與他不相上下的男子,突然露出了好大一個空隙,這絕對是一個習武之人不該犯的錯誤。
可當時他並沒有機會深思,連忙捉住機會,一掌拍出,那男人左胸口中了他一掌,落地地姿勢一偏,整個人已經跌落台下。
當下,他都還來不及反應,四周已經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人群更是朝著他簇擁而來。
他耳邊甚至響起一陣陣「盟主」、「至尊」的恭賀聲……
驀地,他醒了,睜開的雙眸正巧對上她的,腦中冷不防再次浮現昨夜的激 情。
她聲稱是他的妻,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處子,難不成以往他是柳下惠嗎?能夠擁美女在懷而不亂。
所以,她不是他妻子的答案愈來愈明確了,那麼……
「我究竟是誰?」
完全沒有想到在纏綿一夜之後,他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讓原本癡癡望著他的秦弱水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
「你是我的夫婿。」滿心苦澀,卻只能回答這一句。
如果可以,她期盼這句話說起來沒有半點心虛,可難呵!
畢竟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大哥為她偷來的。
她還真堅持哪!「那除了這個身份之外呢?」勾魂再問,與其拘泥於自己的身份,不如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還是個殷實的商人。」
商人?
這是她第二次這麼說了,但她的說法卻跟他的夢境完全不吻合。
究竟是夢境騙了他,還是她騙了他?
直覺地,他從她那閃避的眼神認定她對他有所隱瞞。
抬手,輕撫著她那如緞般的黑髮,眼神從原本的不在乎變得銳利。
「弱水,不要騙我,我即使失去記憶,但我知道我很討厭人家騙我。」
他不摘掉自己為何要這樣警告她,他想,他或許是想給她一個機會。
這個女人,扣除謎一般的身份,其實他並不討厭。
「你想起什麼嗎?」望著他晦澀難辯的眸光,她的心一沉,在等待的同時,一顆心彷彿要跳出來似的。
「沒有!」她的緊張時那麼的顯而易見,勾魂想要不看見也難。「但……你似乎很害怕我想起一切。」
心驀地漏跳一拍,心虛讓秦弱水只覺得口乾舌燥,難受得緊。
「你多疑了,我不要你想,是見你一想便頭疼,我相信等過一段時日,你的記憶自然就會恢復,你就別急了。」她檀口輕啟,語氣甚至依稀帶著請求。
只要時日一過,他不會記得她,當然不要因為她的欺騙而氣憤。
「好吧!」他點頭輕應,也沒再多說什麼。
倒也不是真的這麼隨遇而安,而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即便感覺得到她並未說實話,可他有什麼證據。
二來嘛,他很想知道她心裡究竟在盤算些什麼,所以他選擇了不動聲色,若是她心中有所圖,終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就希望她別讓他失望。
玉手輕輕的撥弄著琴上的細弦,但那樂音聽起來卻染著淺淺的雜亂。
聽得出來弄琴之人的心並不平靜。
「弱水姑娘今兒個心情帶著雜亂呵!」直言不諱,不過那張飄逸俊雅的臉龐上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只是淡淡地開口點出事實。
「弱水確有不適,還望瀟瀟公子海涵。」
今兒個她的確心煩意亂,本來不想見客,可是她曾從瀟瀟公子身上得到許多的情報和銀兩去援助勾魂,不想成為一個過河拆橋的人,只好見了。
偏偏心中的那份煩亂無法避免地滲染在琴音中,甚至還讓瀟瀟公子聽了出來。
「弱水姑娘有何心事嗎?」唇畔染笑,瀟瀟公子輕搖手中薄扇,顯然對於她的失禮絲毫不掛在心上。
「沒……」扯出一抹輕笑,秦弱水試圖否認她有心事。
瀟瀟公子莞爾一笑,薄唇輕啟地直言問道:「弱水姑娘心中煩慮的,莫非是勾魂至尊失蹤一事吧?」
呼吸倏地一窒,但仍強自鎮定地望著他,但見他神色變幻,讓人摸不清心思。
「我與勾魂至尊非親非故,公子怎麼會如此臆度呢?」掩下心驚,她輕描淡寫地響應,卻是想著,他又怎麼會知道勾魂失蹤一事。
眼神是何等的銳利,瀟瀟公子當然沒有遺漏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心虛,薄唇染笑,銳利的眼神盡斂,語氣也狀似溫和而無害。
「弱水姑娘與勾魂至尊當真不認識嗎?」
「像他那樣權傾一方的英雄人物,怎麼會願意和我這花魁有所交集,公子此言若是傳出,豈不讓人恥笑弱水自不量力嗎?」
勉力自持,秦弱水努力地讓自己神態自若,只是原本沉穩的心跳卻驟然狂跳,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是勾魂在此的事走漏風聲嗎?
否則為何今日瀟瀟公子語中總是帶著玄機,望著她的眼神也帶著濃濃的探究。
心中警鐘響起,秦弱水凝定心神,不願讓他再探得半絲的端倪。
「弱水,在你心目中,我是何人?」
「聞名遐邇的瀟瀟公子,既知地理能達天文,是個連前朝皇室都相當倚重的地理師。」幾乎是不必思索就能說出得體答案,在紅塵中打滾甚久,秦弱水自然知道男人想聽的是什麼。
「那你想必也知道,我與前朝的大皇子過去有著不錯的交情。」
耳中聽著他的話,秦弱水心裡的警鐘再響。
如果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尋常的煙花女子,他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說這些的,那麼想必他是知道什麼,而且是來打探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