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呵!
轉身,抬手。
一雙玉手依戀不捨地撫觸著他那宛若刀雕斧鑿的俊顏。
她真的可以嗎?
第2章(1)
偷望著那即使被污穢弄髒卻依然俊逸不改的臉龐,秦弱水的心仍猶豫不定著。
倘若她真照大哥的話做,這會不會太自私了呢?
突然間,緊合的眸子倏地睜開來,那一雙深邃的瞳眸在望向她的時候,帶著滿滿的陌生。
「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望著眼前陌生的男女,勾魂腦海一片空白,就連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心有些慌。
但他卻感受不到他們任何的惡意,所以不等他們回答他的問題,薄抿的唇便又開合地問:「我又是誰?」
「你是……」尚未下定決定,可也無法斷然拒絕大哥所提出的那個誘人建議,所以秦弱水說起話來吞吞吐吐。
「你是我的妹婿,她是你的妻子,我的妹妹。」不給妹妹半絲猶豫的空間,秦紹安直接接口道。
妻子?好陌生的字眼。
勾魂狐疑地望著眼前看起來柔弱且貌美的姑娘,仔細端詳,希望能找到任何一點讓他熟悉的感覺。
既是他的妻,縱然他遺忘一切,應該也會有著一絲的熟悉感吧?
可沒有,不論他怎麼敲,心中依然是一片的陌生。
「怎麼,你出門一趟,就忘了自己的妻子嗎?早知道你是這樣寡情的男人,我就不把我唯一的寶貝妹妹嫁給你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她……」
長篇大論說得勾魂暈頭轉向的,初初醒轉依然混沌的腦袋瓜子壓根就無法跟上秦紹安叨念的速度。
幾次開口想要打斷他的話問清楚一些事,卻完全不得其法。
「大哥……」看得出他的無情,秦弱水不忍地開口打斷兄長的滔滔不絕。「我想同夫君說幾句私底話。」
事已至此,只能打蛇隨棍上了。
成為他的妻幾乎是她做了一輩子的夢呵!
想到這裡,秦弱水白皙的臉龐上驀地添上一抹羞紅。
「好好好!」眼見目的已然達成,笑立刻堆上臉,秦紹安興奮地迭聲道:「你們小兩口好好說些體己話吧!」
那笑容中的曖昧讓秦弱水直想替自己挖個地洞鑽進去,可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心如擂鼓地看著兄長替自己將門合上,留給他們一方的清淨。
寂靜在兩人之中流竄著,就在她幾乎承受不住心中愧疚的糾纏,想要開口說明一切之際,勾魂沉沉的嗓音竄入她的耳際。
「你真的是我的妻嗎?」
「我……」
這時最後阻止一切錯誤的機會,她該說不是的,因為造了個謊,得再造百個來圓那個謊,可是,話到了舌尖,望著他那雙深邃的眸子,那不字她就是說不出口。
渴慕與理智拔河,秦弱水萬分掙扎。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娘子?」遲遲等不到回答,望著她,勾魂再次不疾不徐地問道。
不愧是統御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即便失去記憶,換做他人,早亂了方寸,他的反應卻依然冷靜沉穩。
「我……是!」終於,秦弱水還是敗給自己的癡戀,閉眼點頭。
即使腦中一片空白,但勾魂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地。
她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妻子該有的表現,不但沒有真情至性的激 情,更別說他對她的感覺是完全的陌生。
「究竟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忘了一切?」即使心中存疑,但因為感受不到惡意,所以勾魂選擇先不探究她的真實身份,換了個他更想知道的問題。
謊言一旦開始,接下來就容易得多了。
這次她沒有太多的吞吐,反而從容地步上前去,掏出懷中的巾帕,為他拭去額上的汗珠。
「你外出經商,結果途中不幸遇著盜匪,撞傷腦袋,大夫說可能是因為這樣,你才會失去記憶。」
「嗯!」
聽起來很合理,勾魂微微點頭,不過這可不代表他信了,在他仍對她身份存有疑慮時,所說得任何話,他全都僅供參考。
有些事,不急於一時,滿滿探究得到的,反而接近事實。
「那……」
「相公,你該休息了。」
戰戰兢兢地回答著他的每一個問題,勾魂看不到的是,她平靜外表下的心驚膽顫。
「這……我滿身的髒污,你既是我的妻子,不幫我弄乾淨嗎?」
這也是令他起疑的一點,不過她既然說是他的妻,那麼不拿來使喚一下,豈不可惜?
秦弱水聽了,白皙輕透的臉龐驀地飄上兩朵紅暈。
望著她臉上的羞怯,勾魂更加肯定她的身份絕對不如她所說的那般。
既然是他的妻,那麼伺候他沐浴淨身,應該是既合情又合理,然而她聽了他的話,卻像是受驚的小白兔,只差沒往後跳三大步。
那她為何要冒充他的妻子呢?
是陰謀嗎?
如果是,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暗暗觀察她的反應,勾魂心中的疑慮更深,不過他維持不動聲色,打算靜觀其變。
「相、相公……」一向講話有條理,何曾這般結結巴巴,可是秦弱水卻很難控制自己心中的驚惶失措。
「渾身這般髒污讓我難受,我怎麼能安心休息呢?」
一句話說得她是啞口無言,好半晌,她才咬牙說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準備熱水去。」
既然已經開了頭,斷沒有限制放棄的道理,再說,他那渾身的髒污也的確需要清理。
唉……都是大哥害的!
瞧著他那活像跌進糞坑的模樣,秦弱水忍不住地搖了搖頭,無奈。
熱氣繚繞。
手持軟巾,秦弱水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擦拭什麼珍寶似的。
這時夢寐以求的人呵!
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在大木桶中,任由她為他洗清一身的髒污。
雖然近年來,她遊走在富商、公子哥、甚至是達官權貴之間,被旁人道她仗著貌美,水性楊花。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夜半與他們纏綿的,並不是她,一點點的迷香和高明的做戲手段,那那些男人個個以為做了她的入幕之賓,所以樂意奉上大把大把的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