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你煮了什麼?」直到聞到味道,才發覺又餓了。
「我熬了稀飯和炒了幾盤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她的臉上有抹赧色。
本想端給他自己吃,而後才想到他的手不方便,於是改餵他吃。
鍾行雲有些受寵若驚,他心滿意足的接過她的心意,還吃了好幾口!
「你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他忽然搗住嘴的動作。
困難的吞下口中的食物,他臉色發青的說道:「唯,我突然很想要先洗個澡,你不介意我先佔用浴室吧?」
「可是你還沒吃完。」她不解。
「那個……等我洗完再出來吃,你先去看電視好嗎?」
葉唯雖然很不解,但既然他都那麼說了,她也就不再堅持。
「好吧,那……」她本想說要不要幫忙,而後臉紅。
她暗咬舌頭,真後悔自己會有那念頭,拜託!
「我自己來就好了!」雖然真的很可惜,但沒辦法,只能拒絕佳人的好意。「我可能會用很久,你就多看一會兒電視,乖!」到後面根本就是咬牙了!
待葉唯終於離開房間後,有一抹身影以跑百米的速度衝進浴室。
隨後,就是一連串的哀號聲響起——
鍾行雲終於想起為什麼當初會想離開她。
他的肚子好痛……
怎麼過了幾年,她的廚藝還是一樣沒變,一樣足以讓人拉到虛脫、拉到高興。
改天真的要好好的看看她到底是怎麼煮的?
*** *** ***
夜色美,燈光佳,但氣氛……不太好。
雖然是一個睡床上一個打地鋪,但這卻足以令某人興奮。
只不過,有一雙極其含恨的雙眸,直視著床上的佳人,心裡怨啊怨的。
「你……還好吧?」側躺在床上的葉唯小心翼翼的開口,臉上滿是歉疚。
「不好……」鍾行雲虛弱的回答,臉上可見其蒼白。
虛弱?沒錯,拉了一整晚,整個人根本就是呈現將駕鶴西歸的模樣。
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提早去西方極樂世界念佛了哩!
這些當然葉唯都知道,是以她才會放心的讓他跟她同睡一間房。
只不過,她對他感到很抱歉!害得他變成現在這模樣,慘狀是雪上加霜。
「那……該怎麼辦?」她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歉意,都怪自己只想著要煮飯給他吃,倒沒意識到自己這三年來廚藝根本沒什麼長進……
「怎麼辦?」他故意想了想,吊她胃口。「你讓我親一下就好……哇!」迎面飛來一顆枕頭,速度之快讓他反應不及,當場正中目標,蓋住他的臉。
「還有力氣耍嘴皮子,代表你根本就沒事。」她一點也不客氣。
他把枕頭移開,苦笑。「開開玩笑也不行啊?」謀殺親夫耶,這女人!
「要開玩笑去找別人。」她冷瞪。
「真的嗎?那我去親別的女人你也不會介意囉?」他故意這麼說。
「你敢!」瞧瞧,這會兒又化身為妒婦了!
女人哪,真是口是心非的最佳代言人。
「當然不敢……嗯,好痛……」他突然抱住自己受傷的手哀號。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 「怎麼了?!」
「你剛剛好像打到我的傷處……更加嚴重了……」他將頭埋在棉被中,顯得很痛苦的模樣,嚇得葉唯急急忙忙奔下床,跑到他身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後悔自己幹嘛那麼衝動,忘記他受了傷,還把枕頭丟過去。
「嗯……」他仍把頭埋在棉被中。
「真的很痛嗎?」她還是很緊張。「那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說著說著就要穿上外套打算往外去,沒想到一隻手驀地拉住她。
「哦!」
「哦!」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葉唯重心不穩跌進鍾行雲胸膛的吃驚聲,另一個當然就是……本來並不痛,卻嘗到後果變成「真實」的鍾大少了!
「好痛……」被這麼一撞,讓鍾行雲疼得直想落淚。果然還是不可自作孽哪!
「你還好吧?!」葉唯回過神後聽到他的聲音緊張的問,沒意識到自己在他懷中,而兩人正以極其曖昧的姿勢纏在一塊——這當然是鍾行雲的計謀。
「不好!真的好痛!」這話沒有作假的成分,他現在真的好想哭。
「我送你去醫院……呃,你放開我……」她這才意識到兩人身體相貼的情況,漲紅了臉。
「不要!」他摟得更緊。「不放!已經放過一次了,這一次再也不放!」痛死就算了!他只想確定她在他懷中的真實感,而不是回憶中的那種空虛。
她驀地一僵。
「放走你的那一年,多少個夜晚,我多麼渴望你還在我身邊,但我卻只能靠著回憶走下去。」他苦笑。「而到後來根本就是麻木了!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我不否認,但時間也讓我變得更深入去思考愛情到底是什麼?只是鏡花水月嗎?所以我努力想去找。」
他的話中帶點淒涼語調,讓她的心揪了起來。
分開並非只有她受影響,他也一樣不好過。
她以工作來麻痺自己,那他是如何度過?
「可是事實證明我找不到。」他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哀傷。「我找遍了世界各處,找遍了所有地方、接觸過所有的女人,仍然找不到一個像你一樣曾令我瘋狂的女人。」
他是不是在虛擬中尋找現實?他曾說過的話教她很心痛。
「雲……」她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突然,她感覺他的胸膛起伏,而後低沉富有磁性卻帶點淒然哀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先是平緩單調的節奏,而後略帶激動高昂的情緒,教她的心狠狠的揪痛。
他突然唱起歌,聲音似是壓抑著什麼。「看著被你,退回的信,燒成了灰燼,一字一淚,灰飛煙滅,我才肯相信,在我們已經僵持的心裡,用同樣的決心,做不同的決定……這樣也好,我的遠行,回程就放棄,一站一站,帶著傷心,一路走下去,讓異鄉我不熟悉的言語,說他們的悲喜,而我再也不必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