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避孕藥的功效並非百分之百,光看家裡母企鵝的慘況就心寒,她可不願意惡人公寓變成南極,專養活企鵝。
「防不勝防,你能確定卵子的抵抗力夠強?」她暖昧地直往藍中妮平坦的肚皮瞧。
「這……」藍中妮擔心的想,經期是有點遲,他又常忘了戴套子,不會那麼倒霉吧?
開始動搖了,她再加把勁推波掀浪一番。「初期懷孕是看不出症狀,如果這段時間亂吃藥,將來受苦的可是你肚子的孩子。」唐彌彌十分壞心地繼續說道:「看過唐氏症的孩子吧?還有先天心臟不全、肢障、畸形兒、智障、先天骨質萎縮症……還有避孕藥吃多了會不孕,你自己盤算盤算,可不是我在危言聳聽。」
藍中妮沒好氣的白了唐彌彌一眼,明明是挑起人性的恐懼感,想要慫恿她加入企鵝家族,陪著她一同受苦受難。
罷了,本來就不介意多了個小生命,若它不怕死地來投胎,她只好勉強的接受,反正有前例在先,大家一起窩在公寓裡當未婚媽媽比較不吃虧。
「姓唐的女巫,你不要嚇壞我老婆,這些有毛病的孩子你自己生就好。」楚天狂覺得她是個可怕的女人。
斗歸鬥,楚天狂那份狂猖的心思全被心愛女人牽著走,瞧她們涼涼地說著氣死人的話,除了無奈加苦笑還能怎麼樣。
「喂!姓楚的,留點口德,你在詛咒我兒子。」陰申霸怒目一豎。
對對對,就是這樣。兩個女人用著期待目光,等著波濤洶湧,翻覆天地的場面出現。
正在興頭上,大門被氣呼呼的白紫若一腳踢開,身後有個氣急敗壞的懊惱男聲,一再嘟嚷著,小心點,不要使小孩子性子。
「都是你害的,死老鷹,臭老鷹,我要拔光你的鷹毛做毽子,抽你的筋骨圍大鼓,吸光你的血液養銀線蠱,再剝你的皮做吊床……」
憤恨難堪的白紫若可說是氣到最高點,拿起玄關旁擺飾在鞋櫃上的水晶蝴蝶就要往斐冷鷹身上砸,唐彌彌怕她死於非命,趕緊出聲。
「紫若,死了一個男人不打緊,要是毀了天亞的心愛水晶蝶,彌的過錯連練石補天的女媧都無法挽救。」
粗魯地拎起,輕手的放置,白紫若是非常生氣,但還沒氣到失去理智,若說天底下尚能找出一位令她畏懼……服氣的人,那非風天亞莫屬。
閻王好見,小鬼難饞。
人,總要有自知之明,絕不和妖、魔打交道。
藍中妮將腳枕在愛蛇冰涼的肥身上,不太客氣地說道:「幹麼,被鷹嘴啄瞎了眼,又不是懷孕,你發什麼孕婦歇斯底里狀。」
一瞬間,白紫若臉色惡劣的一青。
大約靜默了三十秒鐘,唐彌彌和藍中妮驀然爆發出哄堂大笑,笑得眼淚都止不住,害得關心她們的兩個大男人無措地擁著自己的心上人,不滿地瞪視一臉無辜的斐冷鷹,指責他沒管好老婆。
「死女人,你們給我客氣點,笑笑笑,要我幫你們數數蛀牙嗎?」什麼東西,一點基本「人權」都不尊重。白紫若在心裡嘀咕著。
斐冷鷹好脾氣地摟摟一再迴避的細小肩膀。「別生氣了,我愛你的心還不明白嗎?不要中了奸妄小人的計,徒壞了我倆的感情。」
他真的會被這一屋子的女人整死,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若若用情多深,偏偏在這些沒心肝女人的撥弄下,弄得兩面不是人。
只有若若對唐女巫的爛魔術深信不疑,搞得他頭大得想殺人,來道清煮女巫湯。
還好,受苦逢災的飛蛾不只他一隻,尚可稍稍叨慰受創的心。
「咪咪呀!人家在罵你小人耶!」搓搓腳丫子,藍中妮自動剔除小人行列。
「不要叫我咪咪,暴女妮。」烏鴉想洗白羽毛,難喔!她不承擔別人的罪。
枝連葉,葉連枝,葉落枝枯,枝枯落葉,休想一枝獨綠。唐彌彌不齒她置身事外的推卸態度。
「少打馬虎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邪惡的心。」
白紫若不耐煩的大聲咆哮。
上一刻還鬥得像世仇,下一刻楚天狂勾著陰申霸的肩連成沉配一氣,不約而同的問了一句,「她在發什麼顛?」
好不容易才停止的笑氣又發上了胸口,唐彌彌和藍中妮在笑聲中傳達訊息。
「她懷孕了。」
嗄?!這樣值得她們笑到中氣不接下氣?
不過——
有人滿不是滋味的抱緊心上人,意帶挑逗地在她耳畔頻呼熱氣。
「妮兒,我不平衡,我也要升格當父親。」
藍中妮暴性不改的拐他一肘。「憑你的名氣登高一呼,還怕沒人肯替你生嗎?去,別撒嬌。」
「嗟!那些爛啼子不夠資格生我的孩子,我只要你當我孩子的母親。」他輕舔她白玉般的耳肉。
「少來這一招。」她在情慾被撥動時起身,換個方位坐下。「你以為說懷孕就能懷孕嗎?沒知識。」
楚天狂信心十足地偎在她身側。「安心,咱們日夜趕工製造,品質一定特優。」
這話聽得其他人反胃想吐,這人未免狂妄過了頭。
突然——
「看到你們成雙成對真幸福,不知小亞的春天幾時來到?」石奇感慨地冒出頭。
「房東大人。」
六人口徑一致,意思性地打了個招呼,打轉的壞心眼全飄向公寓中僅剩的「單身公害」。
「唉!難怪天亞老是加班,原來是形單影孤,見不得人家恩愛。」白紫若故意扭曲風天亞的「辛勤」工作。
「說得也是,我們太沒有禮義廉恥,一點都沒有顧及她的孤枕難眠,真是有違同居人守則。」
唐彌彌詭笑地取出塔羅牌。「咱們來為她算一算紅鴛星如何?」
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
人性本惡,一挑起那根惡念,一屋子男男女女面露微笑,氣氛為之詭異。
一張張切洗過的牌排在平滑的桌面,所謂團結力量大,以前單獨排算的結果是意象不清,在眾人強烈的惡念下,牌面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