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次。」他有些惱怒。
「反正,這本來就不是秘書的職責。」她雖不敢正視他的眼神,但還是小聲的將意思表達出來。
「很好!」齊非石競沒有發怒,還笑笑地點點頭。
很好?方杜若狐疑不解地皺起秀眉。
齊非石沒再說什麼,進辦公室前,還丟給她一記高深莫測的笑容,害得方杜若全身打寒顫。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六點十分,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她正準備跟總裁說一聲就下班回家,齊非石卻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對她說:
「收一收,下班了!」
天啊,這是那個熱愛工作的齊總裁說出來的話嗎?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看她楞在那像個木頭人似,齊非石笑了笑,輕敲下她的頭。
「還不走,我要熄燈了。」
方杜若這才趕緊抓起包包,走了出去。
搭電梯時,齊非石要她過來一起搭主管專用電梯,方杜若搖頭拒絕。
「那是主管專用電梯。」她一向很守本份的,為了不讓齊非石再抓她進主管專用電梯,她都刻意提早進公司。
齊非石露出那又怎樣的神情,然後一把將她拉進電梯。
方杜若努力掙開他的魔爪,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站在離齊非石最遠的角落,毫不客氣的瞪著他。
齊非石不理會她的怒氣,仍笑笑地看著她。
方杜若不想看到他那高傲、自以為是的神情,賭氣地將臉撇開,專注地盯著電梯樓層的燈鈕看,這才發現只有S那一層的按鈕亮著。
「我要到一樓耶!」她說著伸手要按一樓的燈鈕,齊非石卻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
「我載你回去。」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低頭看著扣住自己手腕的那隻大掌。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得很乾淨,她能感受到那隻大手傳來的溫度。
她在想什麼呀?她慌張地將他的手甩開,而這舉動卻讓齊非石有些氣惱。
「你那是什麼臉啊?我又不會把你吃掉。」瞧她一臉惶恐,好像他是欺負小紅帽的大野狼。
「那可難說了,不然你幹嘛突然那麼好心?」她不以為然地回道。反正下班了,她要捍衛一下自己的……生存權。
「老是讓秘書晚下班我怎麼好意思呢,今天剛好順路,就載你回去。」
方杜若防備的瞪著他。順路?他要去哪兒,怎麼會和她家順路?瞧他那怪異的表情,肯定有鬼。
電梯門一開,他一把抓起方杜若的手臂,朝他車子走去。結果她就在與他半拉半扯的情況下,搭著他的車離開公司。
在車上,方杜若不想和他有所交集,於是一路上都裝睡。齊非石也不在乎,直直往她家開去。
一到巷口,他停好車,轉身叫方杜若,見她沒有反應,探身看了一下,發現她真的睡著了。他笑了笑,本想拍醒她,卻在看見她的睡顏時著了迷。熟睡中的她怎麼會這麼可人呢?
額前的劉海,讓她更顯年輕;短短的髮絲在耳朵下方俏皮地捲起,將她的五官襯得更為靈秀;那粉嫩的雙頰,令他想以手背去試探是否真如眼睛所見那般地柔滑,而他也真的以手背輕輕拂過她臉頰,動作雖輕,卻還是讓她醒來了。
嚶嚀一聲,她緩緩睜開眼,看見齊非石的臉龐近在眼前,這才想起自己是坐他的車子回來的。
「我睡著了?」她還未完全清醒。
齊非石外表看似平靜,內心卻因自己方纔的舉動而翻騰不已,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他故意取笑她:
「對啊,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方杜若一聽,睜大了眼,睡意全飛走了。她忙伸手擦拭自己的嘴角,在瞥見齊非石那上揚的唇角,才發現自己又被騙了。她氣得嘟起嘴,隨意說了聲謝謝,打開車門下車。
而齊非石也跟著下了車,還將車門鎖好。方杜若一驚,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會是要送我進去吧?」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沒有啊!」
還好,方杜若吊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但齊非石又接著說: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順路。」說完便往巷子內走去。
順路?方杜若小跑步趕上他。
「怎麼會順路?」他有認識這裡的人嗎?
只見齊非石停在她家門口,然後轉頭跟她說:
「我下午打電話給方爸爸,約好了晚上要來打擾。」
「既然知道是打擾,就不要來了。」她不客氣的說道。
「這是客套話,懂嗎?」又一次地,他很順手地捏了捏她那小巧的鼻頭,這自然的接觸,兩人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少來,你和我爸約好,怎麼沒告訴我?」切,把她當小孩啊。
「我是和方爸約,又不是和你約。你不幫我帶便當,我只好自己來吃嘍。」意思就是,她若不幫他帶便當,他就會到她家來吃晚餐。
那她能不乖乖幫他帶便當嗎?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讓她很想伸手給他一拳,而她也真的做了,握拳朝他的胸膛一擊——
「哎唷!」兩人同時唉了一聲。
方杜若甩著吃痛的手。這人的胸膛還真是硬!雖然她是花拳繡腿,但齊非石還是配合地叫了一聲。
「小若,你做什麼?」打方承燾在屋內聽到外頭有談話聲便出來瞧瞧,誰知竟看到女兒正往人家身上揮拳。
方杜若本想否認,但拳頭仍緊握的她,儼然是個現行犯,完全無法辯駁。
「伯父,我們在鬧著玩。」齊非石忙幫她解危。
但方承燾還是給了方杜若一記警告的眼神,然後才對齊非石說:
「晚餐快好了,先進來坐。小若,招呼一下非石。」說完他便先走進屋裡。
見方承燾走進屋裡,齊非石朝方杜若勾勾手,要她過來。
「告訴你一件事。」
方杜若疑惑地走到他身旁,齊非石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
「下次記得打別的地方,我的胸肌可是練過的。」說完,不待她回應便自行走進屋內。
方杜若聽了很火,在心中將他罵得體無完膚,完全忘了中文系的她該是「出口成章」,而非「出口成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