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明是正常交往,為什麼要搞得像是偷情?」他把憋了一天的不快明白說出。
「偷情不是更刺激嗎?……開玩笑的啦。」她不怕死地說著,待見他冷厲的目光,她趕緊再補上一句。
「小若,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轉過臉,深情地望著她。
他這話好像廣告台詞,且還那麼深情地盯著她,害她都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了。
「我們結婚吧!」這句話是他想了一下午的解決方案,這麼一來,就不必理會她那個什麼低調理論了。
方杜若怔住。他跟她求婚?她她……她該怎麼回應?
「你不要一時衝動啊!」毫無頭緒的她,衝口而出的話竟是這句話,「你就不能浪漫一點嗎?」電視上的女主角不都是喜極而泣,或是抱著男主角熱吻一番,誰像她會勸男主角不要衝動。
「你不會是因為跟我……上床,就覺得應該娶我吧?」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很害怕他給的是肯定的答案。
「那我不是要娶很多個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虧她想得出來。
「你說什麼?」她故意擰眉要狠地瞪著他,說不吃醋是騙人的。
「你不要故意扯開話題。」齊非石才不吃她這一套。
啥?被發現啦!
「可以讓我多想幾天嗎?」話還沒說完,齊非石已拉下臉,怕他誤解,方杜若又接著說:「我很喜歡你,可能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更喜歡的人了,可是一想到要結婚到另一個家庭去,我真的有些害怕。」
「不要想太多,齊家其實很單純,你不喜歡的事沒有人會逼你做。」
看著那張苦惱的小臉,齊非石心軟地摸摸她的頭。
「別煩了,等你想好再告訴我。」他雖愛逗她,卻也捨不得她煩憂。
只是心裡不免懷疑那些八卦雜誌票選的黃金單身漢標準在哪,他怎麼都感受不到自己黃金般的身價呢?
兩人「不能高調經營,只能低調進行」的戀情過了半個月了。這天,他們回齊家大宅吃晚飯,和齊煥三人相談甚歡,老人家雖未明講,但已暗示他們可以辦婚事了。
自從上回齊非石說要給她時間後,他就沒再提起這事了。方杜若鬆了一口氣,但在放鬆之餘,她也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後悔求婚了?這樣矛盾的心情,她自己也受不了。
兩人快十點才離開齊家大宅,今晚也總算可以拐小若到他的住處。齊非石麻煩司機李叔提早讓他們下車,兩人在月光下散步回家。
「爺爺自己住大宅不會太寂寞嗎?」雖說有李叔夫妻陪著他。
「叫他搬來和我一起住,他又不願意。」他曾詢問過齊煥,但他拒絕。
「過去跟你住他更無聊,你是工作狂耶!」她睨了他一眼,難道要叫爺爺一個人看家啊?
「他也這麼說。」齊非石無奈地聳聳肩。
「爺爺說你的脾氣有時真像顆石頭,硬得很。」她想起今晚和齊煥分享許多齊非石從前的事,她故意鬧他。
「再怎麼硬的脾氣,遇見你也就沒轍了。」對她,他常是處於下風的那一個。
她聽了心裡甜蜜,但嘴巴還是不饒人。
「所以你名字取對了;齊非石,豈非石,難道不是石,所以負負得正,就是石頭的意思。」她像繞口令般地念著。
虧她能掰,將他的名字解讀成這樣。他不甘示弱地回道:
「那『方杜若』又是什麼?」
她不急著回答,反而挑釁地看著他。哼,諒你也不知道。
「『君思我兮不得閒,山中人兮芳杜若』,不就是株小草罷了。」
他故意把屈原(九歌,山鬼)中代表美好德性的香草貶成不起眼的一株小草。
當齊非石念出這詩句時,方杜若的心跳彷彿停止了。她楞在原地,望著繼續往前定的頑長背影,心裡怦怦跳。剎那問,她覺得自己淪陷了,陷在愛情的國度裡,她終於瞭解自己有多麼愛眼前這個男人了。
在人生旅途中,每個人皆渴望被人瞭解,知音難覓,如今她已尋得生命中的理想伴侶,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溜掉。
齊非石走了幾步,發現她沒有跟上來,他停下腳步,回頭一望,看到一雙水瞳深情望著他。
他正想開口問方杜若怎麼了,卻見她奔跑過來抱住他。
她的衝勁令他後退了幾步,他不曉得她怎麼會突然跑過來緊抱住自己。
一時激情投入他懷裡,方杜若汲取著他身上溫暖陽剛的氣息,腦海裡想著該用什麼方法來訂下他的一輩子呢?
「我們方家有個祖訓……」她思索著該怎麼編故事將他拐過來。
她們家有祖訓?怎麼之前沒聽說過?齊非石壓抑著好奇心,等她說下去。
「就是說……如果第一個說出我名字由來的人,那個人就要……對對對我負責。」雖然掰得零零落落,但總算清楚地表達出意思了。
齊非石挑高眉,饒富興趣地盯著她。愛情膽小鬼是在向他要求結婚嗎?
看他沒有任何表示,方杜若怕自己說得不夠清楚,急著解釋道:
「就像武俠小說裡面啊,蒙面的美麗女子是不能讓人瞧見真實面貌的,而第一個看到她真面貌的人就要娶她。」這樣解釋夠清楚了吧?
「所以第一個知道你名字由來的人,就要對你負責?」齊非石按下想大笑的衝動,一臉正經地問她。
她嬌羞地點點頭。
「如果蒙面女長相有待加強呢?」他故意逗她。
「都說是蒙面美女了,你不要故意找碴。」厚,管她美醜,男主角一定要負責到底才行!
「如果第一個知道你名字的人是女生呢?」他裝得一臉疑惑不解,認真討教。
「可是……武俠小說裡第一個看到女主角面貌的不都是男生嗎?」她擰起眉,覺得快掰不下去了,以前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所以……」他故意停頓盯著她瞧。
「你到底要不要對我負責?」她被逼得只能直接問道。
齊非石一臉苦惱,活像她說的是一件多麼為難的事,其實他心裡開心得很,因為膽小鬼總算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