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要我們週末先去挑婚紗,下午去挑戒指。你說哪個牌子好?Canrter還是LazareDiamonds?」
電話那頭的閻悍神色凜冽。「有必要這麼趕嗎?」
「媽說想趕在我生日當天結婚,喜上加喜。反正婚早晚都要結的嘛!什麼時候發新聞稿啊?媽說早點決定下來比較好。你們是男方,交給你們發表也會比較有面子。我們在教堂舉行好還是飯店?哪家飯店好啊!」
劈哩啪啦講了一大串關於結婚的瑣碎事宜,卻完全漠視閣悍的問題。
公司接了一堆訂單,還有關於津城交接的事,他哪裡有空管結婚的事?盧家的心思他哪會不知道?他刻意忽略,還對盧安毓漸行漸遠,但盧家卻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逢人便誇他這位准乘龍快婿,邊緊鑼密鼓的籌備婚事。
「你自己去挑吧,我週末要辦公。」不給盧安毓任何抱怨的機會,他迅速掛了電話。
一天睡不到四個小時。半夜還三番四次被越洋電話吵醒。他必須隨時保持清醒,以面對各式各樣接踵而來的問題,又服了一次胃藥,盧家的緊迫逼人讓他反胃,夜晚他盡量減少睡眠,因為只要一閉上眼,他腦海裡浮現的全是祝曉韜的身影。
待在那充滿回憶的別墅中,她的味道已經漸漸淡去,一點也不留,就像她從來沒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似的。她留給他的,只有一張寫著「吾愛」的白紙,還有一張張股票、支票,用她的愛情換來的萬貫家財。
他試過利用各種管道找她,卻不知她哪來天大的本事,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彷彿這世上從來沒有祝曉韜這號人物存在。所委託的徵信社一次次讓他失望透頂,他只能將自己埋進工作中,希望藉著忙碌將她的身影漸漸抹去。
但沒用!只要一閉眼就想她。
與盧安毓的婚事逼近,他已經知道,為什麼她會選擇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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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午餐會報開始了。」秘書叮嚀著。
他收拾資料,走入會議室。剛服過胃藥並沒有讓他好過些,相反的,會議餐盒的味道讓他感到嗯心,一口飯也沒吃。
他的神情萬分凝重,與他開會的各級幹部暗自捏了把冷汗。閻王平時的面無表情已經夠令人害怕了,現在這充滿肅殺的氣氛是怎麼回事?要是待會兒的會報沒讓他滿意,他們是不是得捲鋪蓋走路?
人事組、會計組、行銷組、開發組分別上台報告,只見他臉色越來越凝重,簡直到了面色鐵青的地步了。
有這麼差嗎?開發經理好歹也在崗位上待了十幾年,再怎麼困難的議題,也是有解決的辦法,那閻王在不滿個什麼勁?
硬著頭皮,開發經理終於結束報告。輪到閻悍上台時,只見他才剛離開座位,卻立刻向後倒了下去——
身邊幹部連忙圍了上來,緊急將他送進醫院。隔天各家報紙頭條:閻悍操勞過度,引發急性胃潰瘍送醫。
醫院一整層為他清空,長廊上擺滿了花籃希望他早日康復,外頭媒體記者將醫院擠得水洩不通。但他謝絕所有會面,連盧家上下都在他的拒絕名單之內,僅有公司高層能夠在固定的時問內向他報告公司的情況。
「法國的分公司已經找好人選了嗎?」
「已經選好了,這是基本名單。」
閻悍接過資料翻了翻,又和其他人討論了一下。
病房門打開,閻母皺著眉看著這些幹部們。「如果真的希望他早日回到崗位上,現在就該讓他好好休息。」
「啊!閻夫人。」眾人尷尬的看她。明明就是閻悍要他們定期報告公司近況的。
「差不多就這樣了。照我說的去改,有事明天再說。」母親一進來,他們是不可能繼續下去了。
眾人一走,閻母替他弄了碗清湯。「昨晚睡得還好嗎?」
「讓醫生多開一點安眠藥吧!睡不太安穩。」當他一閉上眼,曉韜的身影就在他腦中迴盪不去,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事。她到底去哪兒?
現在過得好不好?為什麼他總是找不到她?
閻母歎一口氣。「那種東兩哪能說吃就吃的。你就是太愛操心公司的事,才把自己累倒,現在躺在醫院了,還不死心。」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已知道。」
「知道什麼?都病成這樣了還逞強!」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醫生說你下個星期就能出院,但還是得好好療養。要不要和安毓到大溪地走走?她整天跑到家裡來吵著要見你,偏偏你這個大面神又不給見。」
一聽到盧安毓的名字,他又沉下臉。
閻母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依他的個性,是不可能為了小事鬧脾氣而冷落一個女孩子的,何況是自己的未婚妻?但他連日來的冷淡以對也是事實,經過這次事件,不少媒體已經注意到他將盧家上下列為拒絕往來名單,這事引起不少揣測。不過當事人雙方都沒做正面回覆,讓眾人彷彿陷入十里霧中摸不著頭緒。
沉思了一會兒,閻悍終於說出口,「我想解除婚約。」
儘管這是閻母預料中的事,但還是頗為驚訝。「有心上人了?」
他點點頭。
「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是哪家的女孩?」
「她早就離開了,根本不在我身邊。」他的語氣冰冷,只有緊蹙的眉頭,看得出來他的心情。
「你就是這樣。」閻母歎口氣。「那些幹部都摸不透你的心思,整天被你的鐵面具唬得大氣不敢吭一聲,何況是一個女孩子。你不把自己的心情告訴她,怎麼能怪她離開你呢?」
「我用盡各種方法找她,卻沒半點消息。」
她拍拍他的肩。「女人啊!要是真的不想讓你找到,你就永遠不會找到她。」
喔?這麼神?他的眼神中充滿懷疑。
「相反的,你倒是得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她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