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有嘗試過尋求法律的途徑解決嗎?」
「他畢竟是孩子的爸爸,而我只是個姑姑。」
「只要有證據,法律會站在妳這邊的。」
「我沒有錢請律師。」她辛苦的每分錢,大都被他拿走了。
「現在有了。」
「即使爭取到監護權也沒有用,經過這幾年,我太瞭解夏冠傑的卑鄙無恥。」她苦澀的說。
「妳相信我嗎?」莫天與沉默了下,突然問她。
夏心寧雙眼凝視著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既然相信我,就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不要為它煩惱了好嗎?」他柔聲安撫。
她沒辦法因為他這樣說就不再煩惱,相反的,她更擔心了。
「你要怎麼處理?」她一臉擔憂。
莫天與輕笑了下,伸手越過桌面輕輕地撫平她緊蹙的眉頭。
「不要這樣擔心,」他柔聲勸說,「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畢竟他還是妳大哥,也是小譯的爸爸。我會去找律師商量,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先讓妳取得小譯的監護權,之後再說。」
「我擔心的是你,你不知道夏冠傑這幾年變了多少。不要為了我或小譯和他接觸,被他當成目標,拜託你答應我!」她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要求。
「我寧願被當成目標,也好看過妳或小譯被當成目標。」他柔聲的對她搖頭道。
「不要這樣。」
「沒辦法。」
「為什麼?只要——」
「我不會眼睜睜的看妳受傷或受威脅,自己卻袖手旁觀、置之不理,除非我死了。」他突然強硬的說。
「不要亂說話!」她臉色微微泛白的令他。
「對不起。」他立刻道歉,像是明白她對「死」這個字的敏感與恐懼。「可是親愛的,妳必須明白一點,就像我不會強迫妳點頭嫁給我一樣,妳也不能強迫我要怎麼做,我們都擁有各自的自主和決定權。」他溫和的說,但言詞間的決心卻依然強硬。
夏心寧沉默不語的看著他,有種無計可施的無奈與苦惱。
她到底該怎樣才能阻止他靠近虎穴呢?夏冠傑之所以危險,並不在於他本人,而在於那些被他欠下債務的債主們,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黑道流氓。
她一定要阻止他以身試險,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
「如果……」她看著他,猶豫的開口,「如果我說我願意和你結婚,但是條件是你不能去找他,你願意嗎?」
「妳是認真的嗎?只要我不去找他?」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全身因壓抑喜悅而緊繃。
她點頭。
「那他來找我呢?」他問。
「我會辭去之前所有兼差的工作,遠離那些可能讓他找得到我的地方,小譯所讀的幼兒園也會換掉。我會盡可能的隱藏自己和小譯的行蹤讓他找不到,如果這樣他還找得到我或小譯,甚至找上你的話,那時候我們再一起想辦法解決。」
沒想到令他煩惱的前兩大難題,竟然在一瞬間不費吹之力就迎刃而解,他差點沒大聲感謝夏冠傑那個混蛋,感謝因他的關係終於讓心寧下定決定跟出這最後一步,走進他為她準備的幸福世界裡。
「我會給妳幸福,愛妳一輩子的。」莫天與的表情專注而熱切,眼睛閃閃發亮的向她承諾著。
「意思就是你願意接受我的條件?」
「毫不猶豫。」
她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那麼關於結婚日期……」
「就明天吧。」
「明天?」她忍不住驚叫,雙眼圓瞠的看著他對她咧嘴一笑。
「打鐵要趁熱,以防妳反悔。」他說。
*** *** ***
第二天上班就因為結婚而請假,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應該沒有第二人了吧?
夏心寧雖然很喜歡份新工作,但是她臉皮再厚,也沒那個臉回公司去上班了,尤其當天來當他們主婚、證婚人的既然全是公司裡的人,副總裁、負責應徵她的陳經理,以及她部門的李經理。
拜託,副總裁耶,高高在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副總裁耶,結果他卻笑咪咪的向她鞠躬,還尊稱她為夫人,害她完全無言以對。
笑容滿面的陳經理就不用說了,反正他早知道莫天與想追她、想娶她,問題是他到底請她的直屬上司李經理來做什麼呀?
「當然要讓妳的直屬上司知道妳是我老婆,這樣我忙的時候,他才能幫我就近照顧妳呀。」莫天與理所當然的對她說,害她好想打他,不過大家卻都笑得很心。
「李經理今年四十二,已經有個要上國中的女兒了,這才是天與選擇李經理照顧妳的原因。他防我們這些未婚的男人跟防賊一樣,就怕妳會被我們拐跑。」副總裁後來笑著偷偷地告訴她,害她又羞又窘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當天晚上,莫天與突然決定帶她環島度蜜月。本來,他是想帶她出國玩的,但是考慮到小譯沒有護照的關係,便決定改成環島旅行。
他們三人,從台灣頭玩到台灣尾,再從台尾玩回台灣頭,整整玩了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裡,他和小譯的感情從生疏變得熟悉,再從熟悉變得猶如父子一樣,小譯現在黏他這個姑丈的時間,甚至比黏她這個姑姑的時間還要長,害她忍不住有點小嫉妒。
度蜜月帶著一個小孩,而且這個孩子還不是自己的,這麼呆瓜的事,這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大概沒有第二個男人會這麼做了吧?她真的好愛、好愛這個呆瓜。
「小傢伙睡著啦?」呆瓜從浴室裡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著仍在滴水的頭髮。
她點頭,走上前接過他手上的毛巾,示意他坐下,動手為他擦乾頭髮。
「白天這樣玩,他能撐到把晚餐吃完、洗好澡之後才睡著,我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她對他說。
「他真的人小膽大,什麼都敢玩。」莫天與微笑道。
白天他們在六福村玩了一整天,只要沒有年齡、身高限制的,小傢伙樣樣都來,玩到差點沒瘋掉。他們兩個大人若非相豈接力換班,早就累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