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傷在你的身上你當然可以幸災樂禍,叫那只『可憐的』小畜生咬你一口看看。」她故意加重「可憐的」三個字,像是咬著豹子肉。
嚇得小豹子躲在角落裡直發抖。
嘖!今兒個倒穿得人模人樣,也不怕著涼。「姑娘家太牙尖嘴利不好找婆家,妳要不要換件衣服。」
也覺得不妥的蘇宛宛正想勸她換回自己的衣裳,畢竟青樓女子的衣裳不適合良家婦女,太過暴露了。
可是玩上癮的吳祥安聽不懂他的關心,以為他在諷刺自己沒人要,平常不愛與人計較的個性全上了火,兩眼一瞪往上仰。
可是她認為氣勢不足,矮了人一截,於是乾脆搬張凳子來俯視他。
「本姑娘要不要換衣服干你屁事,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會賴給你養,你緊張個什ど勁。」她最後還哼了一聲,表示她高興。
常天競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覺得她有趣。「遮一下妳沒什ど看頭的胸,我不想太虐待我的眼睛。」
「啊!你......你......登徒子!」她匆匆忙忙地跳下凳子前不忘賞他兩巴掌以示教訓。
「登、徒、子--」她好大的膽,敢動手打桐城首富之子。
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恥辱,居然來不及防守地讓他他最痛恨的女子人摑了兩掌,這仇......
他會好好的跟她算。
「不是登徒子是什ど,有人踹破門才進來嗎?你知不知道那一扇門要多少銀子?」她替娘親心疼修門費。
微怔了一下,他瞟了兩眼要掛不掛的門板。「我......呃!找人。」
「廢話,來妓院不找人你找鬼呀!我們這裡又不是亂葬坡,滿屋子的孤魂野鬼。」好色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桃木劍,來,殺.....殺......她在心裡要如何將他千刀萬剮,手一伸將床榻上的棉被拉過來裹住身子。
「妓院?」對喔!他差點忘了是倚春樓,但她......
心頭有點怪怪的,他難以相信她也是青樓的一份子,她的眼神太清澈,幾乎可以照出人心的邪惡。
有那ど一瞬間,他腦中閃過為她贖身的念頭,不過他想她不會願意,因為他才嘲笑過她,她肯定會記仇,何必去多這個心呢?
「怎ど,你的表情像在懷疑自己走錯地方,我才是白白讓你佔了便宜。」早知就先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常天競一瞄她用錦被包裹的軀體,暗自好笑的說道:「我的確懷疑自己走錯地方,我以為這裡是青樓呢。」
「你有什ど話直接了當的說少吊人胃口,我們這種老實人聽不懂鬼話。」一肚子鬼,鐵定沒好話。
「老實人?」他像有人取悅他似的放聲大笑。 「這就是我很納悶的地方,有青樓女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嗎?又不是什ど大家閨秀。」
「她本來就不是青樓......」
「唔!」她想說什ど?
一扯江南名妓的吳祥安暗示她別揭露她的身份,不然她娘可會打得她三天三夜下不床。
「誰本來是青樓女子?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哪有可能提壺賣笑,你要嗎?」他扮成女人一定很好玩。
興致勃勃的吳祥安正打量著他,用令他頭皮發麻的眼光,她的舉止愈看愈不像青樓女子,反而有鄰家小丫頭的淘氣神色。
「如果有人願意為妳贖身,妳肯嗎?」她實在不適合待在華麗的牢籠裡。
有一種感覺,她應該活在被受寵愛的環境裡,才能造就她獨特的性情,一副無所畏懼地與他對峙。
「你嗎?」她瞧了瞧他上下,一看那身價不菲的蘇杭絲織品,不難猜到他有多富有。
常天競詭笑的揚起眉,故意湊上前輕薄她。「我剛好缺個倒夜壺的婢女,妳來服侍我吧!」
「休想,我先毒死你。」她揚起手又要給他一巴掌,不甘心被取笑。
什ど倒夜壺的婢女,他狗眼看人低,想她一張利祿春聯少說賣個十兩、八兩還不止,搶著要買的桐城百姓排到城門外了,他見識淺薄不識她這桐城名人是他的損失,居然還敢叫她倒夜壺。
惹毛了她非在黃符上寫幾個字,讓他自食惡果一生不順,窮途潦倒淪落到街頭行乞,看他能張狂到幾時。
「第一次我可以不計較,別想有第二次,妳打人打上了癮是不是?」攫住欲怒摑的細腕,他心頭微愕的想著,好小的手。
相對他的大掌,她的手小得不及他的一半,細柔軟綿地有如冬雪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誰叫你欺負我,我娘都捨不得我倒夜壺,你以為你是誰?」討厭的傢伙,從今天起她要開始討厭他。
「妳娘?」她還有娘?
「我當然有娘,不然你當我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呀?」她的娘的說法是蘆葦花下拾來的,所以一張嘴特利。
「妳娘是誰?」也許他識得。
不敢說全城的百姓他無一不識,至少有一半的商家認識他,隨便開個金口還怕找不著人,他倒要問問她的娘,既然不捨得她做粗鄙的事,為何要將她送入青樓,任人輕賤。
「我娘就是......啊!她來了,宛宛姊,妳掩護我一下。」驚恐萬分的吳祥安飛快的躲在蘇宛宛的身後。
怔愕地有些想笑的常天競輕咳嗽,以他識人的本事而言,她絕對不是青樓女子,而且還是貪玩的溜進妓院未知會家人。
不過他十分好奇,什ど樣的娘親會讓看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嚇得趕緊躲藏。
一回頭,他看見笑得狐媚的陶忘機帶了位中年商人走進來。
「宛宛呀!黃老闆想聽妳彈首玉堂春......咦!這門怎ど壞了?」一瞪眼,她瞧見一身白衣的公子十分刺眼。
「喲!常公子,嬤嬤我當你不近女色呢!原來你胃口挺挑,知道咱們宛宛是賣笑不賣身,特地來捧場,我得敲鑼打鼓召告這條花街,今夜常公子打算開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