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愛情那麼美好的事都是惡毒的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那麼無論愛得有多深,她都會拗斷自己的手,強迫自己放了!
之後聽說梁成瀚跟著醫療團隊到非洲,去了幾年,回國沒多久,因為一件歹徒持槍進醫院尋仇的意外,他……死了。
「抱歉?呵呵,不用了,當年我放下身段乞求你放手時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他是你的一切,要你放手不可能,不是嗎?既然這樣,你現在實在也不必多餘的道歉,而我也會貫徹我當年說的——我要你得到報應!」
「你搶走了我最寶貝的一切,我也會讓你嘗到失去一切的痛苦!你的工作、你喜歡的男人……一切的一切!」
導演在叫秋紅過去排戲,她順勢起身走開,留下呆愣在原地、不知做何反應的酈明緋。
*** *** ***
眼前一片黑暗,前頭似乎有微微的亮光,陣陣冷風吹拂,迷霧薄嵐輕揚,更顯氣氛詭魅陰森。
景蘭軒獨自走在前後皆不見任何人煙的道路上,夜風原本該是沁涼的,可因為氣氛過於「黑色」,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摩挲著雙臂,心也涼了起來。
後頭無預警的傳來不明聲響,他直覺的回過頭,然而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再轉過頭來,與他不到十步距離的前方不知何時佇立了一高瘦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他,由衣著看來似乎還很年輕,約莫一百八十幾公分,和自己差不多高,手上拄著枴杖。
「這位先生,請問……」
男子聽到聲音轉過身,景蘭軒依舊看不清對方的臉,可由他的動作,可看出他是個盲人。枴杖慢慢的朝著景蘭軒的方向探索,他的步伐也一步步的接近……再接近……近到景蘭軒可以看清楚他的臉。
他冷不防的倒抽了口氣,「你是……你是梁成瀚!」
一想到他對他有如恩同再造,心底的那股毛骨悚然淡了許多。「梁先生,我一直想見見你。」然而他每靠近一步,梁成瀚始終與他保持同樣的距離。
正疑惑之際,粱成瀚似乎張口想說些什麼。
「什麼?可以大聲一點嗎?」
他逼近,梁成瀚就後退,他勉強聽出他說了「Apple」兩個字。
關係到酈明緋,景蘭軒也急了。「明緋?明緋怎麼了?」然而梁成瀚卻一退退得好遠,消失了。
「梁成瀚!梁成瀚!」景蘭軒大叫著他的名字,身子倏地彈坐了起來,他一怔,眼前一亮,發現自己是在房間裡,他在作夢嗎?牆上的鍾指著六點十二分,他這才放鬆了心情的往身後的靠枕躺去。
夢裡面的那個男人是他一直無緣得見的梁成瀚,他沒見過他本人,可透過替他移植眼角膜、在醫學院時待他極好的恩師,他知道是誰捐了眼角膜給他。
他透過管道,拜訪了梁成瀚的父母,一有空就飛到美國探視他們,真誠的想代替梁成瀚盡孝。後來,梁氏夫婦送給他兒子的日記本,共有十多本之多。
梁成瀚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即使他到非洲的那幾年依然不間斷。
之所以會想把日記本給景蘭軒,那是因為他們沒勇氣去看,就像兒子的房間他們一直沒去動過一樣,日記裡也許有他未竟的願望,如果可以,在景蘭軒的能力範圍內,希望他能替他完成。
其中一本日記裡黏貼了很多照片,因此特別厚重,而這便是他和梁成瀚、酈明緋第一次「見面」。
從日記中,他知道梁成瀚第一次在醫院見到酈明緋的心情,她因為車禍喪失記憶,由同情到關心、喜歡,隨著粱成瀚的心情轉折,他也對日記中那個性子時而倔強,時而頑皮,時而脆弱,敢愛敢恨的「小Apple」產生了好感。
可就在兩人情正濃時,Apple無預警的恢復記憶,且遺失了這段時間的記憶,他和酈明緋的感情劃下休止符。之後他就到非洲去了,這一去就是數年,即使在那幾年中,他還是常常思念著Apple……
在梁成瀚的日記裡,景蘭軒和酈明緋相遇,他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起了好奇、興趣……這些感覺對他來說是有些荒謬的,雖說,這種心動的感覺很真實。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Apple有興趣的,但他發現他會在日記裡尋找著她的蹤跡,他渴望更加瞭解她、期待著她「出現」的片段,甚至若是梁成瀚沒提到她時,他會覺得失落。
所以他對酈明緋說,他喜歡她很久了其實並不是騙她。
只是想像成份高的對一個人心動並不會令他有貿然去追求的舉動,再說了,當年他也曾問過梁家夫婦Apple的事,但他們卻好像對她很不以為然,他們屬意的媳婦是個叫Rose的女孩。
這樣的「日記情緣」一直到若千年後,他在一家酒吧看到跳著佛朗明哥舞的冶艷女郎,那張臉似曾相識,是前幾天打翻他咖啡的長髮女子?不,好像是一個問路的辣妹……然後他的心狂跳起來,他想起來她像誰了!她像Apple!
他在替她別玫瑰花時,看到她右耳垂上兩顆一大一小的紅痣,他記得在梁成瀚的日記裡提過這件事,她真的是Apple!
一夜激情醒來,佳人不知去向,後來他才知道她連名字都是騙他的。那一陣子他失落好久,沒想到一年之後的一場相親,又奇跡似的把她送到他面前!
他們的緣份牽扯得如此深,愛上她,是避無可避的命中注定。
今天是他們交往後的第一個情人節,禮物他昨天就準備好了,一想起自己的Idea,他都覺得有點傻氣。
別人覺得他在愛情上一直是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木頭,但原來真的愛上時,木頭也有浪漫的時候。
起了個大早盥洗一番後,他帶了禮物就往酈明緋家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