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啊!」
雞貓子鬼叫的音震傳來,讓米安琳的冰淇淋差點掉下去,幸好她反應也算快,適時搶救成功,鬆了口氣,汗顏的看向一旁尖叫的女子。
有人搶劫嗎?
「是『騎士』的新廣告耶∼∼」
一群女孩子,指著廣告看板,又叫又跳的。
原來,那聲尖叫不是天要塌下來,而是因為那張醒目的超大廣告。
廣告上的男人,有著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俊美面孔,他身穿騎士裝,一手拿盾,一手拿劍,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那兼具俊美與狂野氣息的男人,的確引人注目。
廣告標題上,寫著兩個大字──聖獸,那是目前當紅的線上遊戲。
廣告上那張生面孔,她一點概念也沒有,因為她家的電視是用來看商業新聞和政治評論的,演藝娛樂新聞?對不起,一點興趣也沒有。
何況這年頭,每天都有新人出道,除了台灣藝人,不然就是香港、新加坡、大陸,多不勝數。
再不然,就是日本或韓國藝人,連續劇當紅的花旦或小生,像她姊姊,就是連續劇迷,為了連續劇,常常跟姊夫的體育節目對抗。
「好帥喔∼∼」
「愛死他了∼∼」
就像感冒會傳染,迷戀也會傳染,為廣告上的男主角而停下腳步的女孩子們,越聚越多,紛紛對著廣告興奮的討論。
從古至今,這是不變的兩性相吸定律,男人見到美女會血脈賁張,女人見到帥哥也會慾火焚身。
這也難怪,春天到了,狗要交配,貓要發情,人也要飽暖思淫慾。
她不是迷戀偶像的那種女人,基本上,她是理智型的,即使有任何當紅偶像明星出現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歇斯底里。
不過她承認,廣告上的那張俊臉,的確散發著濃烈的費洛蒙,騎士的裝扮比春藥更具散播效力。
米安琳沒有瞧太久,便收回目光,對她而言,手中的限量芒果冰淇淋,才會讓她流口水。
「啊!是騎士耶∼∼」
「哇∼∼∼」
「迷死他了!」
「好帥呀!」
「噢∼∼」
是是是,春天已經到了,別再叫──春了。
在此之前,她壓根兒沒想過,那廣告上的騎士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如果她沒見到這廣告,也許,她和他不會有任何交集。
常聽人說,有些事情的走向,往往一念之間,造成天差地別的影響,之後,她將會發現,這匆匆一眼,竟將她的生活帶到了想像不到的方向去。
她看看手錶,午休時間快結束了,立刻邁開大步走回公司,照例忙了一個充實的下午。
六點下了班,和同事一塊去吃晚餐,回到家時,已接近午夜十二點了。
「真糟,這麼晚了。」
米安琳嘀咕著,心想洗完澡大概會搞到一點才睡覺,在皮包裡搜索到鑰匙後,開門進去,正要關門時,突然一個人影竄出,直接撞向她。
「啊!」猛然的撞擊,害她一個不穩,直接用屁股去親地板。
痛!
她清秀的五官因為疼痛全皺在一塊,摸著麻麻的屁股,心想這一撞,肯定會腫個大包,搞不好隔天她三十六吋的臀圍就會變成三十八吋了。
「喂,你太冒失了吧!」她沒好氣地道,瞪著趴在地上的男人,心想對方是住哪一樓的鄰居,這麼沒禮貌。
趴在地上的男子,呻吟了一聲,似乎爬不起來。
她雖然生氣,但算對方運氣好,因為她脾氣不錯,心地也好,瞧他爬不起來,便爬過去看看他。
「你還好嗎?」
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她歎了口氣,心想難怪對方這麼冒失。
「先生,先生。」
「唔……」
「你可以走嗎?」
男子勉強爬起來,動作遲緩。「扶我……起來……」手臂很自動的搭上她的肩。
她翻了翻眼,好吧,扶他起來不會少一塊肉。
「你住幾樓?」
「十八……」
「這裡只有十二層樓,沒有十八樓喔。」她用力撐住對方搖搖欲墜的身子,一塊走入電梯,再問一次:「先生,你到底住幾──」頓住!
米安琳張著嘴,瞪著鏡子裡那張被燈光照得清楚分明的五官,看傻了眼。
散發費洛蒙的面孔,帥氣的髮型,漂亮的睫毛,性感的唇,是那張只要看一眼便深烙腦海,辨識度百分之百的男人。
聖獸的代言人──騎士!
她呆呆望著鏡子裡的他,由於太過驚訝,一時失神了,但趴在她肩膀上的醉漢,依然咕噥的念著。
「十八樓到底到了沒有……」
*** *** ***
睜開惺忪的睡眼,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他再度閉上眼。
現在幾點了?
他睡了多久?
好渴……
尚華駿勉強從沙發上坐起身,立即感到頭痛欲裂!
「SHIT!」他低咒一聲,雙手抱著頭,感到整個腦神經都在抽痛!
他媽的什麼酒!喝醉了這麼難受。
他覺得自己需要衝個涼,向四周看了看,這是一間陌生的屋子,但他一點也不意外,因為每次喝醉,醒來都在別人家,八成是哪個朋友把他帶回家,所以尚華駿並不覺得奇怪。
他得沖個澡,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站起身,他很自然的脫下T恤,解開褲扣子,拉下拉鏈,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去,打開門,直闖而入,剛好與一雙睜大的眼睛,打個照面。
浴室裡站著一個女人,同樣的一絲不掛,由於太過驚訝,全身僵硬著,張著大眼瞪他。
尚華駿也愣住了,驚訝的目光,把眼前的女人從頭看到腳,霎時恍悟自己為何出現在這陌生的屋子了── 原來自己跟女人回家哪!
心下不禁奇怪,自己是怎麼向她搭訕的?為何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渾圓的胸部,白皙的皮膚,沒有小腹,曲線比例勻稱,身材不錯,是他喜歡的型,那就更沒錯了,他一定是跟著人家回家的。
對方正在洗澡,剛好。
「不介意一塊洗吧?」他嘴上雖這麼問,卻已經跨進浴室了,就像在自家浴室般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