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迷上野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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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月光打在半邊蓮的葉子上,站在底下的人兒只見陰影未見容貌,遠望是個女人身段,腿長腰細的撫弄撒嬌的猴兒。

  「你和猴子做朋友?!」似乎有什麼要跳出胸膛,隱隱約約要探出頭。

  她輕笑地摘了一片樹葉在嘴裡一嚼。「所有的動物都是我的朋友。」

  「所有的動物……」靈光乍現,戰政想起她是誰了。「你是伊諾雅。」

  「耶!你認識我?」她沒那麼出名吧!連個觀光客都知道她是誰。

  他跳下吊床走到窗邊希望與她面對面交談,「我是台灣來的記者,專程來採訪你。」

  「採訪我?」她又咯咯地笑了起來,像是十分愉悅。「你會不會走太遠的路了,我前幾個月才回台灣一趟。」

  白浪費機票錢。

  外婆生日吵著要他們一家回去祝壽,可是爸忙著救人,媽抽不出空要研究雨林原生巨花,因此最閒的她一人當代表回台灣挨罵。

  真的從頭到尾沒停過,外婆的嘴巴好像不會酸似的,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數落她那兩個「背祖忘宗」的父母,除了她睡覺的時間。

  她可以說是從台灣逃回來的,德高望重的外公居然打起她的主意想留她下來,不惜找了一堆「青年才俊」來傷害她的眼睛。

  他以為她一旦定下來便不會學她父母東奔西跑,一踏出國門就像失蹤似的老是聯絡不上,總有個「乖」孫子承歡膝下。

  但她還是逃了。

  野慣的她哪適應得了狹小的都市,沒山沒水沒叢林地叫人難過,甚至沒有大樹可攀,高聳的水泥屋住久了會令人窒息,她不走要留著當地標嗎?

  「小姐,你耍我呀!」戰政沒好氣的朝黑暗一喊,有點不是滋味。

  她坦白地向前走出一步。「是呀!我是要你,誰叫你欺負我的朋友。」

  對嘛!對嘛!不給他香蕉吃,他以大欺小。吱吱叫的莫札特在她肩上跳來跳去,一副很神氣的模樣。

  「你……」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想下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她的美麗。

  一開始的假設全都推翻了,她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讓他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她美得出奇。

  月光映照出五官鮮明的絕美容顏,帶笑雙眸翦翦似朝陽,令黑夜中也有一股暖意襲來,吸引著花草樹木去崇拜她,連他也不例外。

  尤其她有張適合接吻的性感豐唇……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家,而且霸佔了莫札特的『客房』。」那是它的專屬睡鋪。

  第三章

  真的很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在哪裡見過,但不合作的記憶故意找碴,硬是挖不出來的庫存在腦海裡,干呼萬喚死也不出來。

  在遇上美麗叢林之後的第三天,台灣醫療團隊終於從加拉納河河畔歸來,一行十多人熱切的和他打招呼,不見生疏的招待來自故鄉的他。

  盛情難卻之下他失去兩天自由,尤其是那位長相甜美,有意無責朝他示愛的中非混血兒迪娜,她的熱情叫人受不了。

  要找的人找不到,不想見到的人時時出現眼前,前途多舛的專題報道何時才能寫下第一行。好不容易跳窗逃開之後,本想拜託庫卡帶他進叢林找尋伊諾雅,誰知他連連搖頭直說不妥,要他別冒險闖進危機四伏的叢林。

  無人帶路又不甘毫無進展,索性繞一圈往部落走,看能不能碰碰運氣出現曙光,台灣還有一堆工作等著他,沒法子任他長期守株待免的等她回來。

  而他更想證實一件事,她是否如那夜所見的美麗而非出自想像,月色美化了他眼中的她。

  一種悸動由心散發,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誤食了什麼迷惑心志的果實,因此念念不忘她清朗笑聲,不為採訪單純的想見她一面。

  迎面走來的一對中年男女看來很眼熟,他不假思索的判定他們是夫妻,那種強烈的熟識感讓他不作他想,不由自主的趨近一問。

  「我們在哪裡見過嗎?」戰政主動的遞出名片攀談,希望藉此解開疑惑。

  一頭霧水的夫妻相視一眼,眼神是困惑的。

  「你有姓戰的朋友嗎?」男子問。

  女子回答,「是你的朋友吧!我的社交圈很小,只容得下花花草草。」

  「可是我也沒有姓戰的朋友呀!他的年紀小得可以當我兒子了。」好像和蘭兒差不多歲數。

  「老下修你偷養女人不成,我可沒本事替你生兒子。」一個女兒就差點累死她,她才不自找苦吃再生一個。

  欠下一身兒女債得還一生。

  「呵……我要真敢偷養女人不被你一刀給閹了,咱們蘭兒可就甭想出生了。」

  是兒是女都是心中寶,一個兩個是緣份。

  「蘭兒」這兩個字像一把開啟記憶寶庫的鑰匙,直接通往亙古的開元世紀,像看別人的故事似一頁頁翻開,來到戰政初次心動的小校園。

  恆陽國小。

  一個學生不過千的貴族小學,卻容納了大台北地區所有仕商子弟,權貴高官之後,良莠不齊的學子形成小型的上流社會。

  在一群趾高氣昂的小學生中,剛升上五年級的戰政很難不發現孔雀群中出現一隻小白鴿,畏生的雙眸流露出對陌生環境的害怕。

  從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似乎注定為她守護,如同具有榮譽感的騎士只為他的公主效力。

  原本一升上國中他便要出國當個小留學生避免升學壓力,但是為了她他放棄放洋的機會,按部就班在一旁等著她走近,小心翼翼的挺起不厚的胸膛替她斬荊除棘。

  她不知道他替她做了多少事,因為公主應該是高高在上的,無憂無慮綻放令人心口發甜的微笑,不必為瑣碎的小事煩心。

  「嗯!請問是雪醫生嗎?」他記得公主的父親是位醫生,而母親一是植物專家兼藥劑師。

  男子微露驚訝地發出爽朗笑聲。「好久沒人叫我雪醫生了,他們都叫我古古。」

  他們指的是當地部落之人,古古是庫克拉土語,意思是神聖的巫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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