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專注而堅定,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只看得到她。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小臉冷到不能再冷。
若是沒有目的,他才不會無緣無故的接近她,還故意抹黑彼此的關係。
只是她和他素昧平生,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接近她,何況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是想玩什麼愛情遊戲,也該找個更性感一點的。
看著眼前高大又帥氣的紀綸,史書黛發現,自己一點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相信也沒關係,不過我真的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看著眼前那張比起記憶中還多了一點女人味的小臉蛋,紀綸的目光變得好溫柔。
七年了……他整整等了七年,這一次,即使她又忘了他,他也不會放手了……
叮噹……
遠方忽然傳來上課鈐響,紀綸不禁歎了口氣。「上課時間到了,看來我得走了,我有空再來找你。」
有空再來找她?
史書黛本能就想開口說不,可惜她還來不及張口,一群人已簇擁著紀綸離去。
一如來時的龐大陣仗,這一走,也是浩浩蕩蕩。少了人群的喧囂,教室內外,再度恢復寧靜,然而史書黛卻發現,自己的心,似乎不再寧靜了。
*** *** ***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麼今天早上,她絕對會讓小黑一口咬死他!
都是因為他,好好的一堂課幾乎變成逼供大會!
老教授在講台上唸經,底下卻是紙條滿天飛,幾乎是每隔三秒鐘,就有一張寫滿問題的紙條砸上她的腦袋。
一堂課下來,她的桌面幾乎成了廢紙回收場。
本以為到了下課情況就會好一點,結果一群人又將她團團圍住,嘰嘰喳喳的不停問著她和紀綸的關係,其中,以好友華文青問題最多,無論她怎麼否認,她就是不相信,非得要她說出「實話」。
實話?!她有什麼實話好說?她不認識他就是實話——可惜就是沒有人肯相信。
背著背包、提著筆記型電腦,史書黛一改平常徐緩的步伐,而是忿忿的朝研究所大樓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用力且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想踩死某種東西。
「史同學,請等等!」
才走進研究所大樓,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男性嗓音,那嗓音低醇得很獨特,獨特到讓她馬上就聯想到一張帥氣的俊臉。
深吸一口氣,她在瞬間將腳步加到最快。
顧不得自己穿的是條長裙,她豪邁的將兩級階梯當一級走,決定一鼓作氣的甩掉身後的男人。
「史同學,聰明美麗的史書黛同學,你聽到了嗎?聽到的話,請快點回頭,新來的紀老師有事找你。」
低醇的嗓音如影隨形,並沒有因為她加快腳步而遠去,反而更加貼近了。
雖然她真的只想把他當空氣,但她卻無法忽視身後那沉穩的腳步聲,更無法忽略背後的寒毛正因他的靠近而起立。
即使不回頭,她卻能敏銳的感受到,他就在她身後,而且靠得很近……
「史書黛同學,善良可愛的書書同學——」
是可忍,孰不可忍,書書是他可以叫的嗎?
「身為一名老師,請你自重!」撐著扶手,她倏地轉身,抬頭狠狠的瞪著那陰魂不散的男人。
即使站在低處的階梯上,他仍舊高人一等,一如圍繞在他週身的氣息,無須言語,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與眾不同,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身為一名老師,叫學生一定有他的目的,學生既然來個相應不理,老師也只好動動腦筋,博取學生的注意了。」雙手外攤,紀綸露出他也是逼不得已的表情。
「你是國貿系的講師,我是國研所的學生,我不以為我們之間需要任何交集。」她加強語氣,一字一字的說得清楚。「還有,雖然我不曉得是誰告訴你我的名字,但是麻煩以後,請你別用那樣曖昧的稱呼叫我。」
「為什麼?我們是老朋友啊,叫你書書怎麼會曖昧呢?」望著眼前沉靜的小臉,一股濃烈的感情忽然在黑眸深處泛開,臉上的笑容也因此變得溫柔醉人,然而那份溫柔看在史書黛的眼裡,卻認定他是別有居心。
「這裡沒有其他人在,你不用再演戲了。」她不耐的撇開視線,無法忍受他的虛偽。「你我都清楚,我和你根本不是什麼老朋友,如果你是因為今早我拿小黑嚇唬你而不高興,那我願意對你道歉。」趁著四下無人,她索性將話說開。
這一路上,她不斷猜測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卻怎樣也理不出一個頭緒,最後,她只能假設他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接近她,只是為了報仇。
「誰在為了那只『大黑』生氣了?」霸氣的劍眉微皺。「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心胸狹窄的男人嗎?」她對他的印象就這麼壞?
「誰知道。」她輕哼一聲。「不過,你真的很像變態。」
他差點摔下樓梯。
「我也不過在你耳邊說了句話,然後做了些自我介紹,這樣就叫做變態?」到底是誰心胸狹窄哪!
「沒錯。」斬釘截鐵。
「嘿,在美國,親臉頰打招呼可是稀鬆平常的事,可我連手都沒碰到你,而你卻說我是變態,會不會太OVER了?」
早知道含蓄也會被當成變態,當初他真該熱情的跟她「招呼招呼」。
望著眼前那張誘人的粉唇,紀綸實在後悔自己太過體貼。
「OVER?」粉唇再度發出一聲冷哼。「回家後,麻煩你拿把尺量量自己臉皮的厚度,我想,你會更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OVER。」她諷刺道。
「你這是說我臉皮厚嗎,書書。」
「我說過,不要那樣叫我。」柔徐的嗓音微微拉高。
「為什麼?」他佯裝不解。「難道你覺得這稱呼不好聽?可是我覺得不錯啊,你聽,書書,書書,書書,書書……」
「你夠了沒!」她錯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變態,而是無賴至極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