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與宮軒聖分手之後,家裡的狀況突然好轉,父母也不要她再去打工,只要她專心唸書就好。
「是宮先生要我們別告訴你的,他要你專心唸書。宮先生那時對我說,他現在沒有能力保護你,所以你才會這麼辛苦,他不想再看你這樣,但他也無力改變現況,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他父親的安排出國唸書。」
他對她竟然好到連出國時也不忘安排她的生活,讓她衣食無憂,得以不受家境的困擾。
「既然如此,他可以告訴我啊!」
「他說他不想你等他,他也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所以他選擇出國。」
是啊,他的方法是最殘忍的,他的不告而別讓她徹底地恨他八年。
這樣的宮軒聖讓她為他心疼,也為他不捨,更為他愧疚。
在她無情地用言語傷害他時,他竟然全部忍下來,從不反駁。
他一直瞞著她是不是?他到底想瞞她多久,若不是今天母親叫她刷存折,宮軒聖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瞞著她?
她的手握緊成拳,難以相信其實最殘酷的人竟然是自己。
她跌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嗚咽地哭泣。「對我這麼好……你一直都對我這麼好,要我拿什麼來還……」她哭喊著,像是要說給宮軒聖聽。
「他也真是個很固執的人,只按時匯錢給我們,也不留個連絡方式,說他怕聽到你的聲音之後,會克制不住想見你的衝動。」貝母繼續說,她真的很心疼宮軒聖。
她也曾告訴宮軒聖,若等他回國,羽欣已有新男友或者是嫁人了,那他的付出算什麼?宮軒聖只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告訴她,他對羽欣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他不期望她對他有任何回報。
一個男人要為一個女人付出到什麼程度才足夠?羽欣認為宮軒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在她為他那句「我愛你,就如同八年前那麼愛你」感到嗤之以鼻、感到可笑、感到受傷時,其實,她才是那個最愚蠢的人。
現在,她還有什麼好懷疑、不安的?如同美瑤說的,她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因為有一個男人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深愛她這麼多年啊!
他寧可傷害自己、讓她誤解自己,也不願她受苦……
「媽,我決定結婚了。」
她回家四天,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父母說這件事,因為她心裡還有些彷徨不安。
現在她不再害怕,不再懦弱,她可以大聲地告訴宮軒聖,這八年來,她根本沒有忘記過他,她也是那麼愛他。
「結婚?和誰啊?沒聽你說有男朋友,怎麼就說要結婚呢?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啊?」貝母被羽欣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其實貝母真正想的是希望女兒等宮軒聖回國。
「不用,我們認識很多年了,跟他結婚,我一定會幸福的。媽,他昨天晚上說今天要來家裡吃晚餐,現在應該快到了吧?」
話才說完,門鈴就響起。
羽欣去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手中拿著茶葉禮盒,挑眉看她的宮軒聖。
「這麼多天沒見到你,沒聽到你在我耳邊吵,真的很不習慣。」
「我才是,沒看到你我才覺得全身不對勁,我真的好想你……」她抱緊宮軒聖,「你拿這什麼啊?」
「是茶葉禮盒,給伯父、伯母的。」
「快點進來吧,我家很小。」羽欣拉著宮軒聖進入家裡。
「人來就好了,還這麼多禮做什麼?你——」貝母說著,但看到羽欣拖著走入客廳的宮軒聖時,整個人愣住。她萬萬沒想到女兒要嫁的人,就是她心目中那個最佳女婿。
「伯母,是我,我是宮軒聖,多年不見,還記得我嗎?」他露出潔白的牙。
「記得、當然記得,羽欣跟我說要嫁人時,我還在擔心是要嫁給誰咧!嫁誰我都不放心,唯獨嫁給你絕對沒問題,呵呵……也只有你能忍受我們羽欣的壞脾氣。」貝母露出大大的笑容。
看來丈母娘這一關,已平安通過。
「媽——」貝羽欣嚷著。就算和宮軒聖真的很熟,可還是得為她保留一點「面子」啊!
「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你爸和一群打槌球的朋友去公園打球,應該也快回來了,羽欣啊,你去削點水果給宮先生吃。」貝母對羽欣說。
「好。」她點點頭,走入廚房切水果。
「宮先生,這幾年來真是太感謝你……」見到女兒離開,貝母在宮軒聖面前便忍不住流淚。
「要不是你幫忙,我們家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尤其我先生是開出租車的,這幾年景氣真是很不好,坐出租車的人少了,油價又拚命漲,根本賺不到什麼……」
「別這麼說,我擔當不起。」宮軒聖安撫貝母。「伯母,請把羽欣嫁給我好嗎?我絕對會好好地待她的。」
「如果那丫頭要嫁的人是你,我真的很放心啊……來,一起吃飯吧!」她很欣慰啊,那個笨女兒上輩子到底是燒了什麼好香,竟然這麼幸運地遇上宮軒聖。
「嗯,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 *** ***
一年後——
「我真的不曉得你到底在和兒子賭氣什麼!」鄭宜妃對著丈夫數落。
「我們從以前就很忙,真正關心過軒聖到底要的是什麼嗎?不是名門出身又怎麼樣,那真的很重要嗎?我真的不懂,你是不是成天在商場裡打滾,連腦子也變勢利了?」
「你懂什麼兒子為了一個女人連爸媽都不要,這種兒子不要也罷!」宮仁航氣得脹紅臉。
「是你叫他滾出去,把他趕走的啊!現在除非是到公司,否則我根本見不到軒聖一面,我看你們父子倆都一個樣,牛脾氣都是遺傳。」
「是、是,全都是我的錯,你都沒有錯!」宮仁航憤怒拍桌。
「本來就是你的錯,我錯在哪裡?起碼我沒反對軒聖與羽欣交往。兒子和羽欣結婚那天,羽欣還打電話邀請你,你不去就算了,還痛罵她一頓、掛她電話,你不覺得太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