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一杯冰水走到陽台上乘涼,看著燈火燦爛的紐約夜景,緊鎖的眉頭稍微舒展。嗶嗶嗶——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看了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他還是接聽了電話。
「哈羅。」彼端傳來一道充滿誘惑的女人嗓音,嬌聲嬌氣地道:「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他挑眉,嘴角勾出一個冷笑。「連我的手機號碼也查得到,你真是不死心呀,黛比·史密夫。」
對方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大方承認。「要和你做朋友,少些能耐是不行的。」
「我沒興趣和你做朋友。」他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聽我說完後,你再決定是否有興趣吧。」黨比胸有成竹地說。
他冷哼一聲,他向來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就讓她說下去吧。
「我手上有你好朋友戴至凱要的消息。」黛比冷笑,好像打定主意自己會贏。果然,他一怔也同時皺眉。凱要的消息……
「說吧,你想怎樣?」不論真假,他有義務為朋友查清楚。
任飛翔果然是個聰明人,黛比得意地笑了。「我要和你見面談。」
「明天下午兩點在皇冠咖啡廳。」
他說罷就掛線,看著遠方沉思。
在房門前,睡不著的范心揚聽見了他在講電話,她想不到和他講電話的竟是那個美得攝人心魂的宙斯財團總裁——黛比·史密夫。
心像是被人重捶了一記,滿腔的柔情被淋息,她垂下眼,黯然地退回房裡去。
***
范心揚無精打采地坐在落地窗前,腦袋裡全是昨晚任飛翔和黛比通電話的事,她告訴自己那只是公事上的談話,可是心底仍隱隱覺得黛比對任飛翔是有企圖的。
今早她起床時任飛翔已經出門了,他一句話甚至一張紙條也沒留下,就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間冷清的屋子裡。
她不由自主地猜疑著,任飛翔忽然對她冷淡,是不是為了那個黛比?
「人家又美又能幹,我長得不怎麼樣又笨得可以……」她忍不住自怨自艾。她不能再待在屋子裡了,她要出去。
拿起鑰匙打開門,她搭電梯下樓,攔下一輛計程車。
「小姐,要去哪裡?」洋人司機問著。
「嗯……」她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上哪去才好,突然她想起了一個地方,以不太好的英語說著。「我要去皇冠咖啡廳,謝謝。」
她絕對不是要去偷窺任飛翔和黛比的約會,她只是想去瞭解一下情況而已,不然她一定會被自己的猜疑心弄得窒息而死。
車子在一家小型的露天咖啡座前停下,她付了錢後就走進去,正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就被她見到打扮得耀眼動人的黛比正坐在左側的位子上。
她忙坐到另一邊,剛好坐在不會擋住視線,黛比卻也看不到她的地方。已經兩點了,怎麼還沒看見任飛翔的身影呢?說不定他不會來……可是當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走進來後,她失望地垂下雙肩,看著黛比慇勤地為他點菜。
「別和我來客氣這套,有話就直說吧。」他的冷峻讓黛比的笑容僵在臉上。
「拿去。」她優雅地從手提袋裡抽出一份資料,還故意輕撫過他的手背。
他毫無反應地翻開資料,臉上冷漠依舊,對她的輕撫完全沒反應。
「怎樣?」她故意湊近他耳邊吹氣。「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替你找到的,你應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
他對她的挑逗感到反胃,這個不知和多少男人上過床的騷貨,以為他是如此沒品味的人嗎?他不動聲色,悄悄將自己的位子往旁邊移。「你要我用什麼來交換?」
她誤以為他是在暗示自己,嫵媚地笑著。「重新考慮和宙斯合作在台灣搞銀行合併……」
她抽出另一份資料遞上,是上次她的手下無法交給他的資料。
「然後,我今晚要你。」她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慾望,親密地貼在他胸前,誘惑著他。「你是我見過唯一不買我帳的男人,可是你的冷酷卻吸引著我……」
范心揚瞪大雙眼,又驚又怒地看著她勾引任飛翔。
任飛翔只是冷笑,同樣在她耳邊道:「可惜我不太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用過太多次,已經腐壞的……你。」
「你!」黛比憤怒地將他推開,氣得一臉猙獰,她揚起手就要給他一個巴掌。
「你應該不會打一個極有可能成為合作夥伴的人吧?」他優雅地喝著咖啡,臉上滿是嘲弄地看著她緩緩將手放下,氣得全身發抖還要勉強露出笑容。
「任,你真會開玩笑,我有事先走了,企劃書你就慢慢看吧。」黛比幾乎是從齒縫間把話擠出來,一說完就狠狠拿起手提袋,往范心揚的方向走去。
范心揚驚訝地看著事情的峰迴路轉,早忘了要把自己藏起來,黛比瞄到她後,滿臉的憤怒化為驚訝。
范心揚一怔,馬上想要離開。
「是你!」黨比驚訝地開口,任飛翔已經走上前。
「心心,這是宙斯財團的總裁黛比小姐,你上次見過的。」他用力攬過范心揚的腰,心中惱著她的出現,可是臉上卻不動聲色。
糟了,還是被他發現了,他一定很生氣。她只能朝黛比點頭。「你好。」
他們親密的態度,黛比瞧在眼底,她眼中快要噴火,任飛翔竟然要一個這麼爛的貨色,她不禁冷笑道:「原來你是約了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范心揚。」他這樣介紹著范心揚。
范心揚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他竟然說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黛比咬牙離開,范心揚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扯上車。
「你怎會在這裡?」任飛翔坐在駕駛座,極力忍住怒氣。
「我……我碰巧經過。」范心揚知道他一定快要氣炸了,只好胡亂編個謊言。
碰巧經過?!他生氣地瞪著她,她以為他是三歲小孩嗎?有誰會信她的鬼話!「你昨晚偷聽我講電話?來這裡是想監視我?」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問句,可是他已經肯定她是這麼想的,她越來越過分了,他從沒想到她會是這種人!看到他的五官因為生氣而扭曲,她低下頭小聲地說:「對不起,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