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雨讓他躲進柴堆裡,再招呼所有的小朋友躲在牆後面,要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出聲。小朋友們小小年紀已知道茲事體大,紛紛點頭。
等一切安排好,她用力扯開襯衫,扣子叮叮咚咚掉下來,露出底下的蕾絲胸衣。
「救命啊——」兩名流匪守在儲藏室不遠之處,突然聽見後面傳來女人的呼救。兩人互看一眼,點了個頭,其中一個提著步槍繞到屋子旁一看——咕嘟!口水立刻吞了一大口。
一個嬌滴滴的東方美人縮在牆角,衣襟破碎,露出似雪般柔白的嫩滑肌膚。看見有人來了,兩手抱胸。更讓蕾絲內衣下若隱若現的渾圓胸脯高聳誘人。
「救救我,求求你……」她楚楚可憐的對他伸出一隻玉潔皓臂。咕嘟!男人又吞了口口水,嘿嘿地笑了出來,「好,哥哥馬上就來救你了!」
「我受傷了……好疼……」
「乖,哥哥馬上讓你不疼。」他大步撲上來,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菲雨忍受他在脖子旁胡亂親了一陣,奇怪,另一個人為什麼還不過來?「嗯……真香!」男人的毛手想鑽進她衣領裡。
她秀眉一皺,突然推開他,嬌聲輕叫一聲。
男人惱了起來,用力拉住她的衣袖。嗤就撕了一截下來。
「住手,住手,不要!」她乘隙和他拉拉扯扯,跑出來一點,第二個男人終於看見他們。
「怎麼回事?」他也走過來。
「沒事,在後頭發現這個活寶貝。」第一個男人邪笑。
兩個男人互相交換一個視線,淫鄙的目光齊齊投回她身上。
「乖乖聽話,伺候得我們爽了。給你留一條賤命。」兩個人同時拉扯過來。
「不要!不要!救命啊!」菲雨驚慌失措,突然掙開他們轉頭就跑。
「媽的,賤女人,給臉不要臉!原來你喜歡玩硬的。」兩個男人立刻追過來。再過來一點,再過來一點,再來一點……對,就是那裡!
「動手!」菲雨大吼。
柴堆裡猛然飛出一腳,重重踢在唯一的支架上。
支架應聲倒塌,轟隆隆隆隆一整片花崗岩滑了下來,衝倒那兩名色慾熏心的傢伙!
菲雨立刻跳上去,用力踹兩腳從石頭堆裡露出來的人頭。「可惡!可惡!」西海等從柴堆裡鑽出來,看見她滿身的狼狽,一時愣住了。
「你待在這裡!」菲雨沒有時間安慰他,只丟下一句。
「媽的,你們這些王八蛋!」他跳上石堆,砰砰砰砰幾下踹得那兩個半昏的色狼更七葷八素。
菲雨沒有工夫理他,直直衝向吉普車,跳上去從腳墊下模出車鑰匙。紅十字會向來把鑰匙放在車上,方便有需要的人開去補給。
車子掉頭衝向儲藏室,她突然看見其中一個男人假裝昏迷,手卻慢慢從石堆裡伸了出來…「西海,小心!」西海不暇細想,撿起掉在腳邊的步槍,回頭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砰!
鮮血從男人的口中湧出來,那隻手軟下去,一柄手槍半握在掌中。西海愣在原地。
「快上車!」她飛快把每個小孩送上車,再過來拉他。「你沒事吧?」西海呆滯地搖搖頭。
「沒事就好,快上車!」然後車子像箭一般衝向前方土丘。
西海愣坐在駕駛座旁,不斷盯著手中的步槍。
菲雨百忙中看他一眼,心中驀地發酸。這一定是他第一次拿槍殺人。
即使有阿比塞爾,洛提這些大人擋在前面,這個不知愁的少年依舊以自己的方式,涉入了這場戰爭……「你是好孩子!你是為了救我,救每個人,你是好孩子!」她伸出一隻手將他勾進懷裡,含淚親了親他的額頭。
西海快速地閉一下眼睛,輕輕點頭。
「把我的衣服穿上。」他突然脫下自己的襯衫披在她肩上,轉眼間神色已經如常。
吉普車衝向一片土丘,菲雨煞車不及撞了上去,還好沒翻車。
她套上西海的襯衫,招呼每個小朋友下車,猛不期然,一隻鐵般的硬臂從一片土石後面伸出來筵住她。
菲雨大驚!
「放開我……」不對。
幾乎是立即的,熟悉的味道鑽進了她的鼻間。
「阿比塞爾!」她軟了下來,轉頭撲進那道強壯堅硬的胸膛裡。
阿比塞爾緊緊地擁著她,在他身後,一群半路接到情報趕來支持的革命軍紛紛從土丘間跳下來。
「乖,沒事了,我來了……我來了……」他不斷在她耳邊沙啞低語,輕吻她的發心。菲雨縮在他的懷裡不斷發抖,所有的害怕這個時候才冒出來。
洛提笑著湊上來。「幸好我們人就在附近,聽說有一群流匪正往難民營而來,馬上跟著來看看。」西海一看見父親,緊緊拉住他的衣角,眼眶慢慢發紅。
洛提看到兒子手中提著步槍,臉色發白,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他歎了口氣,拍拍兒子的肩膀,也沒多說什麼。西海頭低下頭,深呼吸一下,再抬起頭時,已是堅毅的神色。
「不過幾個小賊而已,成不了氣候。阿比塞爾,你帶著菲雨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洛提拍拍死黨的手臂。
阿比塞爾遲疑一下,低頭看著緊緊抱住他發抖的小女人。終於,慢慢點頭。
第一次,他的腳步被牽絆住。
第一次,他沒有跟著同胞衝向最前線,而是選擇帶著他心愛的女人,先退到安全的地方。
「盡快回來。」淡淡交代完,他抱起菲雨爬上土丘,走向他們藏在後方的吉普車。
西海跟在他們身後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
「我跟我爸爸一起!」然後追上他父親的步伐。
菲雨淚眼謄隴,望著那個少年遠去的背影。
從今以後,還會有多少像西海這樣的男孩,褪去青澀,加入這場戰爭?又有多少人,能安然回來?
第八章
原本難民營遇襲一事,菲雨嚇得很厲害。
但是她後來發現,阿比塞爾好像嚇得比她更厲害!
那天一個小兵開車送他們回來,四個小時的車程裡,她一直縮在阿比塞爾懷中——不是她不肯好好坐著,是阿比塞爾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