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烽火一(上):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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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菲雨衝進房裡,翻箱倒櫃找出自己的行李袋,再拉開抽屜,憤怒地將自己的衣物塞進行李袋裡。

  阿比塞爾衝了進來,一看見她在收拾行李,臉色霎時鐵青。

  「你在做什麼?」他一把搶過行李往旁邊一丟,低斥道,菲雨不理他,繼續開箱倒櫃找出自己的護照,然後往長褲口袋一塞,從他身邊闖過去。

  想當然耳被人一把撈起。菲雨又踢又叫,這次他學乖了,將她倒扣在肩膀上,兩腳緊緊地按在胸前。菲雨氣得把指甲陷進他背裡,他抖了一下,只好拍拍她的臀部。還不敢太用力。

  西海在外頭很緊張,就想衝進來幫手。洛提一把將兒子揪住,又好氣又好笑。

  「人家小兩口吵架,你進去幹嘛?」

  「爸,菲雨一個弱女子……」

  「廢話,他們兩個如果打起來,弱的一定是阿比塞爾,你信不信?」真是個笨小子!

  阿比塞爾摸出她後口袋裡的護照,隨手往外頭一扔,護照從中庭飛下去,不知道掉到哪個角落了。

  菲雨倒抽一口氣,憤怒地大喊:「你幹什麼?那是我的護照!」

  砰!門被一腳踢上。

  唉,沒戲好看了。眾人在外頭摸摸鼻子,無限遺憾。

  「洛提,這是怎麼回事?」傻大個兒還在那裡摸光頭。

  洛提看看他,再瞅神情平靜的妹妹一眼,搖頭歎氣。

  「唉,走走走,都下樓去。」他不忘恐嚇傻大個兒一下,「你這個笨基頓,要是真讓她跑了,看阿比塞爾不整死你!」

  「放開我!」菲雨掛在他肩上用力掙扎,阿比塞爾黑著臉將她丟在床上。菲雨噢地一叫,氣都還沒緩過來。一道黑壓壓的人影就泰山壓頂,將她緊緊扣在身體底下。

  「你乖乖地聽我說完好嗎?」他咬著牙低吼。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大騙子!」菲雨越想越傷心,哭著又踢又打。「明明結婚了……竟然騙我……嗚,都是你!你害我變成狐狸精了……我最討厭你了,嗚……讓我起來,我要回家去!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你。」

  大概是最後這句話刺激太大,阿比塞爾惡狠狠地吻住她。菲雨氣得想咬他的舌頭,無奈他根本不怕。

  她也捨不得真的咬下去,唔唔嚶嚶地閃了半天閃不開,只好淚漣漣地被吻了個遍。

  阿比塞爾終於鬆開她的唇,無奈地抹掉她的淚水。

  「瑪亞雖然是我登記有案的『配偶』,但不是我的『老婆』 。」他眷戀地輕舔一下。

  「這有什麼不同?」菲雨激動地叫道。

  他頓了一頓,歎口氣讓她坐起來,龐大的身軀擋在床沿,菲雨還是逃不下床,只能恨恨地縮進床內,兩手抱膝,看也不看他一眼。

  「記得我跟你說過當年洛提被捕的事?」她不情願地點點頭,阿比塞爾爬了下髮絲,歎口氣說:「我當時只說出一半,其實洛提和瑪亞兄妹倆都被逮捕了。」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

  她雖然不看他,阿比塞爾知道她豎直了耳朵在聽,便繼續說下去。

  「他們父親是我家的司機,遠在瑪亞剛滿十五歲時,常來我家走動的大將就看上她了,向我父親討了幾次人,我父親只是笑笑沒有答應,大將卻一直放在心上。現在瑪亞被捕了,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那個大將幾歲?」

  「五十八。」五十八歲還想老牛吃嫩草?菲雨不可思議地瞪他一眼。

  「老不修兼花心的男人最嘔心了!」雖然阿比塞爾覺得她的話裡有一半是在罵自己,但他聰明地選擇不反駁。

  「大將立刻以叛亂罪剝奪瑪亞的公民權,讓她變成一個沒有國籍的人。在亂世之中,一個沒有國籍的人最容易無聲無息地消失……」嗯。菲雨暗暗點頭。

  「後來他們兄妹被救了出來,瑪亞也受了一點傷。為了保險起見,洛提和我決定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她沒有身份,要送她到哪一國去都會變成問題。」阿比塞爾看她一眼。「我的母親是法國人,我同時擁有法國和勒裡西斯的雙重國籍。根據法國法律,只要她嫁給法國公民,就可以取得臨時的身份。我那時候沒有考慮太多,只是出於幫洛提一個忙的想法而已,和瑪亞辦了結婚手續,然後將她送到法國去養傷。」

  菲雨的氣明顯緩了很多。

  「後來瑪亞身體恢復了,堅持回國加入我們的革命行動。到現在她依然沒有恢復勒裡西斯的國籍。」阿比塞爾定定地看著她,「菲雨,我必須很誠實的告訴你,我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提出和瑪亞離婚的要求。因為她和我結婚之後,並沒依照規定在法國居留滿五年,所以無法申請法國國籍。如果哪天我們有需要將你們這些女眷送到安全的地方,瑪亞也還是沒有身份,只能以依親的名義到法國。如果我現在和她離婚,她就哪裡都不能去。」

  「如果只是這樣,為什麼一開始你什麼都告訴我了,獨獨跟瑪亞有關的部分不提?」菲雨悶悶地說。

  阿比塞爾聽了,只是搖搖頭。

  她想一想就明白了。

  即使性格高瞻遠矚,在男女關係上,阿比塞爾仍然是一個保守而傳統的男人。

  一個女孩子坐過黑牢的這種事,說出來於她的名節有損,所以他選擇不提。

  ……可惡,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這麼「善解人意」千嘛?菲雨恨恨地想。

  「你自己說,你對瑪亞究竟是什麼感覺?」

  「在我印象裡她就只是個小丫頭片子,我和她連話都沒說過幾句,能有什麼感覺?」阿比塞爾很無奈。

  「……真的嗎?」

  他有點發怒了,用力將她揪回懷裡,惡狠狠的樣子。「你要我怎麼證明,你說好了!是要我把心挖出來,還是把腦袋剖開讓你看?」

  「……你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我這十幾年來見到她的次數不超過五次!去法國結婚一次,她傷好回來又一次,後來我們讓她住在基頓的東漠營區,避免在第一線直接交鋒,我見到基頓的次數都比見到她多,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阿比塞爾越說越不耐。「連我們結婚的事都只有洛提、多亞和基頓這幾個人知道而已,他們不提,我自己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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