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哥,你好大意哦!你害人家撞到車子。」好掃把哦!
孟寬的臉色由青轉白地苦笑,繼績向前方駛去。
他的駕駛技巧可是無數的打殺經歷所累積而成,輕而易舉便能避開有後來不及反應的撞車事件,而剛才,他是被她驚人的宣言給嚇得手一轉,才會偏離正道。
光聽後頭那些車的碰撞聲和長嘎的煞車聲,結果如何用不著想像,必是慘重。
「你們看過真正的災難片嗎?」她眼睛眨呀眨的,好像花正開的模樣招朋引伴。
「你想幹什麼?」眼神一利,龍斷天心口一毛。
「體會一下受害者的心情。」向亞蜜抽出背包裡的口香糖嚼了幾下,突然像水母一樣抱住龍斷天的脖子,嘴一尖,往前座駕駛的儀表板一吐,轟地——
她像輕盈的小鳥散開中控鎖,在失控的高速行進中一躍身,漂亮地翻出車外,立於人行道。
「龍大叔,有空來喝茶!」她將食指放在唇上一啄送出去,灑脫得帥氣十足,轉身便離開災難現場。
遊戲該由她主控。
時間倒數……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0——
「蜜心兒,你給我回來。」
震天的咆哮聲只換來她爽朗的笑聲。
遊戲啟動。
第三章
「大哥……呃!總裁,你真的……出車禍?」傷得好嚴重吶!自尊。
其實,李謙的原意是,「大哥,你真的讓個小女娃給耍得灰頭土臉?」不過,他很愛惜生命,絕不敢在全身掛綵的兄弟面前逞口舌之勇。
誰會料到一塊小小不起眼的口香糖竟有此大作用,經由唾液分解後起了化學變化,成為無害人體機能的侵蝕礦物質,凡是汽車零件一碰觸,短短一秒鐘便打回原形,失去應有的功能。
李謙在看過車子損壞的情況後,不由得為兩位好兄弟捏了一把冷汗,只差一步就傷及油箱,其爆炸的威力可能等不到他來收屍就已燒成灰燼。
不知道是刻意計劃還是巧合?若是前者,那她就太可怕了。
一個完美的犯罪者。
「李副總,我取悅了你嗎?」
他立即正襟危乍的把笑聲收回小腹。「要派人殺了她嗎?」
這是奇恥大辱。
「你的嘲笑令人火大,想陪孟寬在特別病房住幾天?」他正缺人去火氣。
「公司正是用人之秋,兩位主腦都受了傷,我得鎮守,穩定重心。」李謙暗自心驚,好在臨時有事絆住了他。
本來是他要和「靈」集團總裁赴霍氏企業協商合作事宜,恰好一通電話進來,是他的前女友割腕自殺,所以他不得不去關心一下。
而剛好開完會的孟大總經理見狀,便扯下領帶,自願充當司機,只因處於上位者的責任壓得他喘不過氣,想飆飆車以舒緩緊繃的情緒。
難怪孟寬一早就印堂發黑,酷愛的一組茶具也莫名的摔得粉碎,出門還踩到貓尾巴——
惡耗的前兆。
「李謙,我聽見你的笑聲。」
有嗎?笑在心底也不成呀!「老大,你是在遷怒無辜。」
「你無辜?」他想殺人。
「又不是我害你撞樹。」李謙藉發發牢騷以止笑蟲肆虐。
「嗯——」臉色難看的龍斷天深沉一視,怪罪他的辦事效率。
他侷促的笑笑。「還有事要交代?」
「你繼續打馬虎眼沒關係,孟寬很想念你的陪伴。」他十分樂意多個「受害者」。如她所言!受害者。
車子失控時,他當下浮上腦中的念頭是以身護她,不願她受到一絲絲損傷。
結果她回報的是一記狠踢,攻擊男性最重要的部位好飛身而出,痛得他忘了自身安危而想去拉住她,無法分心顧及迎面而來的危險。
而孟寬的左肋骨刺入右肺葉,一度情況危急呼吸微弱,在搶救了十三個小時後方告脫險,醫生下令住院一個月,因脊椎受強大衝撞力而微彎,必須復健。
龍斷天冷凝著自己上石膏的右腳,他會骨折全拜這小惡魔所賜,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破壞狂,以玩他為主要樂趣。
「你是指……」李謙還想混過去。
「三個字,向亞蜜。」
他恍然大悟的玩起拖延戰。「是那件事呀!」
「你在接閻王的點召令嗎?」還在裝蒜,派他去調查向亞蜜的一切,竟敢不回報,簡直找死。
逃避不了只好面對,李謙歎了一口氣。「沒有。」
「沒有?!」
「空白。」他等著挨罵。
「請、解、釋、清、楚。」磨著利牙,龍斷天冷肅的直逼視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片空白。」他還是頭一回查到幽靈人口。
「不可能!」
嘖!當他隱瞞呀!「她不是台灣人,卻擁有台灣政府核發的身份證,電腦資料中有向亞蜜的名字,其他皆是空白欄,父母不詳,地址不詳,出生地不詳,連身份證上的相片都是模糊不清,像是泡了水。
「可惡的是,我查到一半竟出現個貞子畫面,嚇得我趺下椅子,等到回神時,它已連我存在檔案裡的私人機密一併吃掉了。
也不試想他對著一堆文字悶頭苦找線索,乍然一張猙獰面孔貼在螢幕似要掙脫而出,他要不受驚嚇才奇怪。
最後,螢幕上還出現十三隻蹦蹦跳跳的變種綠蛙,額頭寫著:「哈哈!把腦子洗乾掙了再來挑戰。」隨即畫面是肢解的西藏天葬,瞧得人怪噁心。
他不信邪的一試再試,電腦居然當機了,從此嗚呼哀哉。
盡力了,他舉白旗投降。
「我們漂白前的殺人紀錄?」
「沒了,全都成為『過去』。」骯髒事消失也好,組織裡的每個夥伴都能清白做人。
「你確定是清除而不是接收?」他不想引來無謂的紛爭。
「這……」他倒是沒考量這一層。
「再去查,不要有機會讓我笑你無能。」技不如人非關她善狡。
「老大,你當真迷上個未斷乳的女娃兒?」老牛吃嫩草不太妥當。
「這是我的私事。」龍斷天不置言。
李謙悒鬱的望向窗外藍天。「自從七年前把身受重傷的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之後,你變得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