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地字六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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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封浩。」他沉穩地說著,就像在說件隨時都會成真的事,「她早晚都會是我的人,我保證。」嗯,再來個錦上添花似乎也不賴。

  封號聞言,連頭也不回,只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只衝進客房裡,用力甩上房門後,即直奔進花楚的睡房,一把拉過剛自藥桶裡起身換好一身乾爽衣裳的花楚,再佔有性地死命抱緊她。

  不是說要出去冷靜一下嗎?怎麼愈冷愈火大?

  「你怎麼了?」花楚不解地拍撫著他,豈料他的掌指卻愈抱愈使勁。

  他不語地埋首在她的頸間,此刻纏繞在他耳際徘徊不去的,儘是盛守業那自信無比的話語,與他明明就想,卻長年來一直開不了口的說謊心音。而在他腦海中陰魂不散的,則是盛守業方才不恥也看不起他的目光,這讓他無法不去回想起,那時他也曾在步青雲面上所見過的不以為然的眼神。

  這根本就不像他。

  「封浩,你弄疼我了……」被他熊抱得快喘不過氣的花楚,有些抗拒地推著他的胸坎,「放開我……」

  緊咬牙關多年後,在他總是執意沉默的嘴裡,在這晚,終於迸出再也不願逆來順受的那兩字。

  「不要……」

  就讓她再疼一點吧,再讓他抱緊一些,再用力一點,哪怕她會因此而留下傷痕,或是會讓她感到為難也好,就讓他為她留下個無法抹滅的記憶吧,無論日後將會有什麼結果,他都不在乎,因他本來就是這麼自私自利,所以……

  花楚一頭霧水,「什麼?」

  「我不放手。」封浩信誓日一日一地在她耳邊說道:「我說什麼都不放手!」

  不幹了。

  大爺他,再也不幹了。

  就算是再如何的挑釁,就是他再怎麼能夠容忍, 以往的他都可漠視自己,不看不聞地壓了下來,可是,他也只是個平凡的男人呀,他也是有著他的底限。

  去他的什麼正人君子?什麼鬼仁義道德?在愛情面前,那些玩意兒壓根就沒有管用過。

  就像步青雲說過的,這一點也不像是他的作風,估計了太多導致什麼都不能做,不敢做,反而可能在日後只能了個在暗地裡悔恨的下場,則更加不是他所能容忍的失敗污點,他辦不到,也不願就這麼認輸,因他的心眼很小很喜愛哦,容不得他人分享,也不能允許半點妒意的存在,若是他不能解決這等層出不窮之事,也不能解開那個未婚夫所帶來的心結的話,那麼他就——

  剷除它。

  他,就只是封浩而已,一個天生的小奸商。

  他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及心胸,他無法說服自己,只要花楚幸福,他就能如何如何那類的事,向來他就是想要什麼就去做什麼,從來沒人能束縛他,以往他在離開花村後是這樣,以後也會重臨正規繼續是這樣,哪怕是花家與整座花村待他再如何恩重如山。

  因為,這世上就只有一個花楚而已。在愛情的那面殘酷鏡子前,他再也不想披著羊皮扮乖作傻,他只想當回一匹貪心無止無盡的狼,他不想再繼續扮演著委屈自己的受害者了。

  現下的他想當回,那個,只想對愛情大肆啃肉吮骨,誠實面對內心貪婪的封浩。

  究竟是哪兒不對勁?

  一年之中總是花上半年的時間出門遠行,難得回到客棧裡的軒轅如相,眼下正坐在客棧裡滿面嚴肅地皺著眉心,一手對照著一本看似破爛的古書,另一手則屈指算了又算,奈何算了老半天,他就是找不出半點令他覺得古怪的地方。

  也不知怎地,打從前幾日起,他就隱隱約約地覺得,好像……哪邊的令符或是結界遭人給破了,可無論他再如何施法查探,就是查不出所有軒轅家的先祖與他所設下的法符,到底是哪個出了什麼差錯,它們仍舊完好地鎮守著該鎮守的對象。

  可這種不詳的違和感,又是打哪來的?

  看樣子,因生意繁忙已經有兩三年沒照著組訓巡視所有封印據點的他,有必要來個全面性的巡視一回,以確保該安分待著東西,全都還老老實實地待在原位才行。

  「算命的,你又可上門了。」興匆匆在客棧裡等候了一早的東翁,在所等之人終於都來了後,忙轉身通知那個打從回家後就一聲不吭的少見房客。

  「大爺沒空。」回棧不到半日就又想出遠門的軒轅如相,邊說邊起身往本館裡頭走去。

  「無所能的軒轅大師。」東翁只好用另一種說法留住他腳下的步子,「您有一大票可讓您賺錢的貴客登門了。」嘖,這年頭當房東的,還得練足狗腿的本事才成。

  「一大票?」軒轅如相懷疑地回過頭,而後有些被外頭洶湧的人潮給嚇到。

  「都已經包圍住整間客棧了。」非常了一見到這等景況的東翁,樂不可支地窩在櫃檯內看著外頭皆曾有過同樣遭遇的苦主們。

  「這些人是……」跟著躲進櫃檯裡的軒轅如相,瞧了瞧東翁八百年沒見過的笑臉後,頗懷疑地看著外面那票看似很普通的老百姓。

  「你不太認識,而我全都認識的街坊鄰居和住在這城裡的各處裡民代表。」東翁心情甚好地向他解釋他們來此的原因,「他們久仰你的大名,因此今日特地來此要你除害。」盼了那麼多年後,這座城裡的人們終於願意團結起義啦,真是可喜可賀,往後他這個倒霉的客棧老闆就再也不需孤軍奮戰了。

  滿心納悶的軒轅如相,在聽了後忍不住屈指算了算。

  「這城裡能有啥害?」城中既沒鬧旱也沒犯水,更沒蝗災或是瘟疫,且他在這座城的四座城門上設的結界都沒被破呀,難道是他的法力衰退了不成?

  東翁當下面上風雲變色,又恨又怨地一紙扇頻敲著櫃檯洩恨。

  「姓封名浩,就住在本棧裡,同時還身兼你家鄰居!」他就不信在他聯合了客棧內受害的房客趕封浩出門,再弄來了這票百姓與封浩作對後,那個姓封的往後還回得了這間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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