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災星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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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的男人?」連晨曦回他一笑。「只怕熒惑根本不記得你是誰。即使她沒忘,但想起你,大概也只記得當年那個穿開襠褲,哭哭啼啼,鼻涕直流,路都走不穩的小鬼。」

  「大哥,你能不能忘了我小時候的樣子!」早已成長得英俊瀟灑的程瑞霖,露出靦腆之色。

  「你先去休息,等她進了門,我會安排你們敘舊。」

  程瑞霖聳聳肩,若有所思的走出書房,忽然又想起什麼,轉身折回。

  他停在門口,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問:「大哥,我記得以前你和熒惑不怎麼親近的,熒惑也似乎不喜歡你,你真的要娶她?還有,你以前就知道她是女人了?」

  「再確定不過了。」連晨曦回答得輕描淡寫。「為此,我付出一隻眼睛的代價。」

  「什麼?」程瑞霖有些懵懂。

  「當年,我無心的偷看了她洗澡。」

  「那……」程瑞霖吃了一驚。「當年她突然離開,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因為你發現她是女兒身……後來那些突然冒出來追殺你,揚言要挖掉你眼睛的人,也和她有關?」

  往事歷歷在目,回憶起驚險重重的過去,程瑞霖餘悸猶存。

  「你猜的沒錯,那些人正是她指派來除掉我的。」連晨曦像在誇獎他一樣,回道。

  「你在說笑吧?」

  「你的疑惑可以留到再見她之後,請她親自解答。」而他,也有許多疑惑等著從那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身上,得到解答。

  為什麼十多年過去了,再面對她,他仍是沒長進,像個毛躁的少年,輕易就為她亂了心緒?

  她曾經設計害他,從沒給過他好臉色,冷酷得不像一個活人。遺憾的是,他曾經喜歡這樣一個女人,這一生只對她動過情。

  那份情,到如今,演變成一個填補不了的空缺,令他每一次想起她就感到萬分飢渴。

  這些年,她也變了,能對別人笑,能對別人好。既然她能夠為劉家人掏心掏肺,那麼她應該也能接受他,甚至……喜愛他吧?

  連晨曦幽幽一歎。

  他也等不及了,等不及本就籌備得倉卒的迎娶,等不及朝思暮想的洞房之夜,等不及再度與那個冷酷的女人交手……然後,這輩子就真的再也別想擺脫一個名為「熒惑」的詛咒。

  第二章

  儘管連晨曦的每一位妻妾都死於非命,但他的婚事一向辦得氣派非凡,極盡奢華。然而,這次迎娶劉家長女熒惑的各種禮節儀式卻一切從簡,隨便得像是在僱傭下人,而非娶妻成親。

  因此,人們私下謠傳,連晨曦不太重視劉家小姐。

  婚宴上,冒險前來祝賀的賓客,議論紛紛,暗暗猜測劉熒惑能熬到幾時?

  婚宴的場地就在劉家對面街道一座高七層,裝飾得美輪美奐的樓宇內。這座樓名為摘星,是連晨曦特意為劉家大小姐所建造的,兩人成婚後,將在此共同生活。

  又因此,也有人說,連晨曦其實非常重視他的新娘子。

  可他心裡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

  「各位,我替大哥敬大家一杯。」程瑞霖高舉酒杯,走到賓客席位,打斷了連綿不絕的私語聲。

  新郎早在拜堂後就帶著新娘離開喜堂,進洞房去了。

  在場的客人左右觀望,確定新郎不會再出現敬酒陪客,紛紛鬆懈下來,像從死裡逃生了一樣。

  緊接著,只聽眾賓客不約而同的歎氣,顧不得儀態禮節,爭先恐後的起身,一個個借口離開。

  程瑞霖面帶苦笑,喜酒都沒吃上一口,便得送客。

  除了幾個忠於連晨曦的手下,沒多少人是真心來祝賀的,有的專門來看新娘「臨終」前的模樣,有的忌諱新郎財大勢大不好疏遠……

  程瑞霖突然為連晨曦感到悲哀,恐怕新娘子也不願接近那個煞氣逼人的災星吧。難道就因為帶衰人的力量太強,連晨曦一輩子都不能有個長相廝守的伴侶嗎?

  一走出摘星樓,原本竊竊私語的眾賓客,交談聲漸漸轉弱為強,聲量越來越高。

  「這新郎太邪門了,請了一百多位客人,有一半不是生病就是出事故。我雖然毫髮無傷,平安赴宴,但一顆心總是不安定,晚上回家一定要請法師來為我加持辟邪一下。」

  「最倒楣的就是那個新娘,連大爺娶一個剋死一個的『豐功偉績』從未有過例外,真不知新娘能活幾天?」

  「據說他剛去劉家提親,新娘家就出事了,似乎有幾個失蹤已久的江洋大盜,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新娘家裡,還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比鬼怪更可怕。劉氏夫婦去報官,那些江洋大盜居然說是劉大小姐害了他們,真夠離奇的,人衰什麼荒謬的事都會遇上。」

  「可憐的劉家小姐,嫁給連煞星之後,恐怕此生是不得善終了。」

  眾人邊說邊驚奇的抽氣或歎氣,有人甚至念起佛號壯膽。

  程瑞霖忍住哀歎,咳了兩聲,佇立在樓門外,目送客人逃命般散去。

  熒惑嫁給連晨曦,到底是誰的不幸?程瑞霖若有所思、轉身仰望著樓的頂層。

  摘星樓的最高層,便是新房。

  程瑞霖有預感,今晚的洞房花燭夜不會太平順,希望大哥別吃虧。雖然大哥是

  貨真價實的煞星,但,他卻覺得熒惑會是大哥的剋星。

  *** *** ***

  夜風漸涼,月色明亮。

  新房內,燭光燦爛。

  新婚之夜,應該喜氣洋洋,旖旎繾綣。然而,新娘坐在床沿宛如雕像,新郎則立在桌旁凝思不語。

  化不開的沉寂凝滯,使新房內漫出一股陰暗的氣氛,彷彿有場生死決戰即將爆發。

  「你這樣時不時流露出殺氣,是在警告我不能親近你?」終於,連晨曦語調溫和的開口,打破了室內的靜謐。

  新娘仍舊文風不動,只有藏在袖中的雙拳不斷使力,緊握得如同石頭那般僵硬。

  她從未設想過自己嫁人後的情景,以她的性情、她的經歷……她根本不需要一個丈夫,遑論那個丈夫還曾與她結過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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