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下內容,愈看愈火越大,什麼風氏小開贈香車華宅,日灑萬金博美人一笑,不惜與舊女友翻臉,執意迷戀一薔薇公主——
「小娟、沫兒是哪家酒店的公開小姐,我非告得她們身敗名裂,無法在台灣生存下去不可。」
「很熟的名字,她們不就是玫瑰的『舊』情人?」黎紫苑用調侃的語氣揶揄。
「我幾時一擲千金為她買下風氏的股票?根本是抹黑的行徑,回國至今我還沒踏進風氏企業的大門,他們到底在相扯些什麼?」
……火玫瑰以狡獪的手腕擄惑花花公子風X翔,周旋在兩性慾海中游刃有餘,笑擁美男子,指探佳人穴,同性的她不惜出賣肉體換取金大少的鈔票……
根據密友小娟吐露兩人枕畔間的恩愛……
風展翔看不下去的丟到一旁,簡直是把黃色小說的橋段挪來刊載,露骨得讓他想一把火燒了雜誌。
以前的玫瑰是理不清性向,瞧雜誌寫得不堪入目,等於把她貶得一文不值。
「可惡,我一定要這家雜誌關門,看他們敢不敢亂寫……咦!你們不生氣,」
三個人六隻眼以好笑的眼神直瞅著風展翔發火,當他吃錯藥似的。
「你好激動哦、風金主,它把你寫成多金的風流公子不好嗎?」黎紫苑邪笑的嘲弄。
「好個屁,它把我寫成沒大腦的好色男,你是玫瑰的好朋友,難道不生氣?」
嘖!人在一起久了果然會傳染。「誰說我是她的好朋友,你可別把玫瑰的粗魯話全學上了。」
「哼!你本來就不是好朋友,你是爛損友。」金玫瑰作勢要踢黎紫苑兩腳。
霍玉薊怒目一橫,警告她安份些。
「你是爛玫瑰呀!」黎紫苑指指捏得有點皺的雜誌。
金玫瑰斜瞪她一眼,「懶得理你。」
看她們無關己事的鬥嘴,生氣的風展翔頓時無力。
「拍寫真集!」
在如此敏感時刻,竟有人出餿主意,大吼的風展翔雙拳緊握,氣得臉上肌肉直抽動。
而提出這個狗屁建議的居然是遭人設計的金玫瑰。
「我贊成,趁緋聞吵得火熱時大撈一票。」謠言止於智者。
風展翔氣煞的瞪向黎紫苑。「什麼緋聞,是醜聞。」
「緋聞也好,醜聞也罷,趁著興頭給它一炒,要鬧就鬧大一點才過癮。」黎紫苑的眼神閃著詭色。
「對呀!讓全台灣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壞到骨子裡的女人。」好興奮,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叫。
好久沒有和紫苑合作大鬧一場,把所有人全耍弄在手掌心。
風展翔堅決的說:「不行,我不同意,太亂來了。」已經傳得夠不堪了,還要火上加油。
「我們問過你意見了嗎?要拍不拍隨你,滿地都是攝影師。」金玫瑰不馴的揚起下顎。
他猛吸了幾口氣道:「名譽不能當兒戲,你們考慮過後果嗎?」
金玫瑰聳聳肩,「反正不可能更爛,玩一玩有什麼關係。」有趣嘛!她不介意多攪幾次渾水。
玩?風展翔苦惱地抓亂頭髮。「你非要任性不可?」
黎紫苑一臉笑意的開口。「任性也是一種手段,你不想看小人摔得粉身碎骨嗎?」
「什麼意思?」風展翔身子一正地問道。
「如果沒有人刻意打壓玫瑰出賣不實消息,你想這篇洋洋灑灑的報導從何而來?」
「繼續說。」他在聽。
「你是國際級大師,應該不難看出照片是以電腦合成,愈描愈黑的道理不用我解釋吧?說的不如事實。」
他明白了。「你要我拍出真實的一面,洗刷雜誌上的造假?」
「聰明人一點就通,不過我主要目的是誘出放消息的人。」黎紫苑的陣中閃著精光。
「這招有用嗎?」他總覺得不妥。
「一計不成必有另一計,當此人誣陷玫瑰不如預期成果,反而讓她大紅大紫時,定會心生不滿,兵家最忌心浮氣躁,真面目就保不住要露相了。」
「你當是在打仗呀!」風展翔煩悶的吐了口氣。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不下狠招是攻不進敵人要塞,總要有個壞人在,不然寫不出一本故事。」
「你……」頭一回風展翔啞口無言,女人真是可怕。
難怪她能以三十出頭的年紀打下台灣市場,博得最美麗的狠女人雅號。
「你決定替玫瑰拍寫真集?」緘默。很好,認命了。
「我要拍三點全露。」金玫瑰興匆匆的插上一句。
風展翔抑鬱的冷笑。「我是掌鏡人,由不得你造反。」三點?他一點都不給她機會。
「你要把我拍得美美的,最好找個猛男來搭配,做性的暗示。」這才聳動。
「你在作夢。」他冷哼一聲。
「我要在白色沙灘上拍攝,有紅色的火山岩,還有雄偉的十丈瀑布,如果有一群黑皮膚的土著更好。」
「你乾脆周遊列國一圈回來再決定,十年後我再拍。」台灣地小人稠,上哪找景?
「好……十年後?」金玫瑰先是鼓掌叫好,繼而結舌一楞。
「他的意思是:妄想,叫你吃飽等死。」唯恐天下不亂的黎紫苑涼嗖嗖的奉送一句。
一說完,她立刻收到回禮——兩道殺人目光。
金玫瑰跟著宣告,「既然要拍寫真,我就要拍得轟轟烈烈,搞得天怒人怨,不驚世不罷休,狂個徹底。」
「好,有志氣,後續動作由我來主導,你等著上世紀頭版。」這才是她認識的玫瑰,豪爽。
「喂!」
風展翔看看兩個目中無人的女人,忍不住要爭取基本「男權」。「你們是不是該尊重我一下!」
兩人偏著頭望望他,好像他在說非洲土話。
「紫苑,你認識他嗎?」
「不,我跟他不熟,他是你朋友。」
「不會吧?現在又不是侏羅紀,我家怎麼會有個恐龍時期的生物?你誤會了。」金玫瑰佯裝震驚。
「噢!那大概是幻影,咱們的想像力都過於豐富,他,不存在。」黎紫苑視若無睹的說。
有別於風展翔的呆滯,過來人霍玉薊感同身受,他也曾被忽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