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裡,你不是安雅的總裁,你再能幹再厲害,在我眼裡,你還是我的女人、我的老婆,你需要一個人依靠,就像我,再專業再從容,我還是需要你的陪伴……等你忙完,跟我聯絡好嗎?再大的事,都有我在,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別怕,我等你電話,嗯,傳封簡訊也可以,等你喔。」
她聽著,笑著,淚水卻決堤。
他的口吻詼諧逗趣,語調懶洋洋的,彷彿等她等得很認命,但是,老婆兩個字,讓她的心狠狠地發顫。
難道說,他真去做了DNA比對?而比對報告出爐了?他已經知道勝心是他的女兒了?
這種情況下,她哪可能給他任何消息?
躲他都來不及了……可是,偏又好想聽他的聲音。
她只能重複按著播放鈕,聽著他輕柔又深情的言語,訴說著他的心情,一個愛字也沒有,但她卻彷彿聽見他在說:我愛你、愛你、愛你……
她也愛他,好愛好愛。
但是,她現在是不得不走了,出差必須提早出發了。
*** *** ***
餘暉漸失,黑幕低垂,梅友虔搞定所有公事,點上根煙,卻撫不去煩躁的情緒,這種無法擺脫的焦慮感,簡直要他的命。
想找她,卻怎麼也查不出她的蹤跡,想問人,卻沒半個人願意透露。
人間蒸發了嗎?她——
他完全無法理解她避不見面是為什麼,不斷地自我反省,究竟是哪裡惹她不悅,但任憑他想破頭,沒答案就是沒答案,最恨的是,他還被困在公事裡,哪裡也去不了!
該死的國輝,有本事就別回來,有種回來,他就死定了!
他恨恨地撚息了煙,卻聽見敲門聲,意興闌珊地應了聲,在點煙的空檔,瞥見大哥走了進來。
「你不是戒煙了?」梅友弦微詫地看著他。
「戒了就不能再犯嗎?」焦躁不安,需要一點尼古丁安定他的心神。
「順便給我一根,我也需要鎮定一下。」
「你跟人家鎮定什麼?」說是這麼說,煙還是遞過去。「你老婆又不是剛跑而已。」
「你現在是在恥笑我嗎?我是來讓你侮辱的嗎?」他點著煙,瞇起黑眸鎖定ど弟。
「不是,只是覺得我們梅家的男人都很可憐。」一個跑了老婆,一個沒了情人,而他的愛人如今下落不明。
「說的也是,你確實比我可憐,連當爸了都不知道。」說著,把手上的牛皮紙袋丟給他。
「什麼東西?」他咬著煙,情緒不佳地抽出裡頭的資料,黑眸很隨意地淡淡掃過,驀地魅眸瞠圓。「我跟勝心的DNA對比竟高達百分之八十?!這是什麼意思?」
「上頭沒寫嗎?」
梅友弦好心地指著最下方那一欄——
「比對結束,應為直系血親。」
梅友虔石化了。
梅友弦朝他噴了口煙。「這個時候裝傻也沒用。」
石化中的梅友虔慢慢地幻回人形。「我裝什麼傻?大哥,我有失憶嗎?不然我怎麼可能連我曾經做過的事都不記得?」
「其實,我事後再幫你做了一份調查,確定四年前在德國時,唯一跟蘇亮岑走得最近的,除了國輝……還有你。」所以,在醫院時,他才會鼓吹他驗個DNA,反正當驗好玩的也無所謂。
「我?!怎麼可能?」他快瘋了!
他的記憶沒有缺角,每一段都平貼在他相當自傲的大腦裡,哪可能漏過一段記憶?他記憶力超好,就連春夢的過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驀地,紛亂的思緒打住。
春夢……國輝……
梅友虔立即拿起手機,連拔應國輝的號碼,卻依舊處在沒有回應的狀態。他恨恨地瞪著手機,腦中迅速地排列,失算出唯一的可能性。
「怎麼了?」梅友弦淡問。
「大哥,你有辦法幫我查到國輝現在人在哪裡嗎?」他抬眼,神色冷肅猛騭,性感的唇抿得死緊。
「可以試試。」反正他認識的人多,想托人調查,絕對不會太難,「你想到什麼了嗎?」
「我想起了在德國那段時間,開始有幾次我是在不同女人床上醒來,但到了後來,好像是盧布森家族派對那次之後,我喝到不省人事,常是國輝送我回飯店的。」而春夢,就是在從德國回來之後才開始的。「大哥,順便幫我查查盧布森家族跟蘇家有沒有什麼淵源。」
國輝,絕對是關鍵人物,否則他不會突然搞失蹤。
尤其,是在他跟他提過四年前的事之後。
第七章
梅友虔在前往德國的路上,抵達機場之後,立即轉換交通工具,一路朝安雅位於漢堡市郊的研發中心而去。
他坐在車內,靜默地等待著,回想著到德國前發生的事。
「哇!」
應國輝睡的半夢半醒,卻被人一腳踹下床,一頭露水的爬去身,眼前是梅友虔殷紅黑眸的特寫,他錯愕的瞪著良久,嚴重質疑自己身在噩夢中,於是用裡眨眨眼,期望能從噩夢中全身而退,但他眨了好幾次,惡鬼還是站在他眼前不走,然後……
「嗚哇!」他鼻樑再次獲得重賞,整個人朝地板平躺而下,真想要就此一覺不醒。
「給我起來!」梅友虔猶若惡鬼,趨步向前,大腳踢著他的腰側,「不要給我裝死!你挺聰明的嘛,還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還真被你騙了,沒猜到你就睡在家裡。」
出國,出他X的國啦!大哥幫他調查過後,根本沒出入境記錄,人根本就是呆在家裡度假!
「我反對暴力。」應國輝捂著鼻樑哀號。
「很好,咱們有致一同。」蹲在他旁邊,很好心的遞了張面紙給他,「但是,有些人光跟他說道理是沒有用的。」
所以才對我使用暴力,應國輝內心哭著。「我到底是招誰惹誰啊!」
「你招了亮岑,惹到了我。」還想裝蒜嗎?
「就跟你說,我跟亮岑根本就……」
「為什麼我會是勝心的爸爸?」梅友虔懶懶的打斷他,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半垂著哞等他回答。